人塞上了车,吩咐下去收紧了口风。 二夫人自以为是设局的人,没想到却一直在被人设计。 算计了半生,却落得个夫君厌弃,儿子离心的结局,就连她最看重的身份地位,锦衣华服也成了一场空。 这大概就是她的报应吧,不是她的,享受了二十年也不会变成她的。 但由奢入俭难,她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莲姨娘目送完马车离开,这才朝雪衣走过来:“表姑娘放心,反正二夫人如今已经‘疯了’,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只是你看五郎也被送去读书那么久了,他已经知错了,最近一封一封的忏悔信往家里寄,眼看着中秋快到了,你是不是同二郎说说,也好叫他回来陪我过个节?” 雪衣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哪有心思去同二表哥说这个,且她刚拒绝了二表哥,这会二表哥愿不愿见她还两说。 她摇摇头,只丢下一句“我管不了”,便离开了。 “哎,表姑娘……” 莲姨娘跟在后头追,可雪衣脚步极快,瞬间便没影了。 送走姑母之后,雪衣仿佛魂也被抽走了一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厢房的。 她一直在害怕梦境发生,但现在细细想来,如果她当初没那么害怕,不去招惹二表哥,也就不会出现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如果她后来能够相信二表哥,没有执意要逃离,兴许也不会被三表哥带回府。 如此说来,如果她当初没有相信这个梦,一切应当是不会发生的,正是因为她害怕,反倒一步步促成了事情的发生。 说到底,这梦看似是预知梦,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她既知晓了天机,也必然要付出代价,眼见不一定为实,兴许便是她的惩罚。 往事一涌过来,雪衣头疼的厉害,她总是怪二表哥骗她,但她也从未相信过他。 说到底,他们从初次相见便各自心存偏见,才会将误会越累越多,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雪衣忽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娘子,茶凉了。” 晴方见她脸色不好,轻声提醒了一句。 雪衣动了动僵直的眼,这才端着杯子抿了一口,一抬头,瞧见晴方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又忍不住问道:“你想说什么?” 晴方原先见娘子那般抗拒二公子原是不打算说的,可现在见娘子明显开始犹豫,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方才您走后,我看见二公子被杨保架着,似乎伤的比咱们听到的还要重。” 雪衣这几日在山上,并不知道崔珩的伤究竟有多重。 方才她误以为他又是跟在巷子里一样使苦肉计,这才挣了他离开。 可现在仔细想想,二表哥伤的很不对劲。 雪衣忽然想起了曾经和大表哥说过的顽笑话,兄夺弟妻,按照家规得挨上五十大板才是,你那不成二表哥是因为求娶她,才受了杖刑,所以他才没及时赶回来? 他怎么真的去开口了。 五十杖,那该有多严重,怪不得那日地上滴了一路的血,怪不得她今日偶然碰到一下,他便疼的闷哼。 他怎么不说?她若是知道,怎么会这么对他? 雪衣本就后悔,这回是彻底坐不住了,放下杯子便要出门。 “娘子,天色不早了,您裹件披风再出去。”晴方追上去。 “不必了。”雪衣拂开她,脚步前所未有的急。 然而她刚要出门,却有人先她一步踏进了门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