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照渡带着沉霓风餐露宿赶到京城与赵州边境时,萧鸾发下第一次旨意——沉婳将以皇后之礼下葬永陵。 但在建的永陵到底是先帝的陵墓,还是当今圣上的,无人知晓。 第二道旨意紧随其后,褫夺沉正平爵位,处以凌迟极刑,锉尸枭首,抄其家,阖府上下同收入诏狱,待秋后处斩。 至于其他参与者,大多已不堪诏狱酷刑,死于审问之中的摧残。 沉照渡拿着从库房里找出来的丹书铁券看了很久,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只剩一句叹息。 萧鸾是守信的。 沉霓也记得沉照渡求萧鸾放过她一家的事,听到这道旨意也不免唏嘘。 “难怪皇帝会称孤道寡。” 兄长驾崩,知己离去,鸾凤分飞。 萧鸾前半生不断在抢夺,又不断在失去,走到最高处只剩自己的孤影陪伴。 一只大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回过神,面前的沉照渡正一脸不悦地盯着她:“你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 沉霓恨恨地揪他的脸:“又乱吃飞醋。” 在苍州时,别院里的小男孩想和她一起玩,他都要龇牙咧嘴,被沉霓拧了几下耳朵还振振有词。 “你对他们,比对小时候的我还要好。” 沉霓更气:“也不知道是谁老往树上爬,还一不高兴就消失几天。” 要不是他动不动玩失踪,他们也不至于空白十年之久。 无需征战沙场的沉照渡白了不止一个度,脸蛋被掐红一块仍不服气,自言自语地嘀咕:“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 沉霓故意凑前去看他的眼睛,沉照渡果然立刻别过脸。 “你在害怕?” 他立刻干硬反驳:“没有。” 沉霓噗嗤笑了:“我还没说害怕什么呢。” 他们与萧鸾沉婳太像,难免会代入自己胡思乱想。 沉照渡看着沉霓的笑靥,绷紧的下颌也在刹那间松缓,替她戴上一支红宝石金凤步摇:“他们走的是死局,但我们不是。” 沉婳想脱离成国公府独善其身,但沉正平不可能放弃这根救命稻草,而萧鸾虽有无上的权力,可肩上的江山不允许他有半点不义之举。 他不知道沉正平用了什么理由能威胁沉婳走上城楼,也不知道怀有龙种的沉婳为何要自我毁灭,更不知道萧鸾站在城楼下想的是什么。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想要的只有沉霓一个,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一路走到黑就是。 与沉婳和萧鸾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皇帝不好当啊。”他感慨过后,又斜睨向沉霓,“不过上一个皇帝幸运得很,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