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肖阚一直跟义父他们住在寨子东那边,那边人比较多,也热闹,离寨子的伙堂也比较近。 现在搬来了寨子里人烟最稀少的西边,还是孤立一院的青玉案,肖阚总觉得冷淡得慌,其次就是要面对这位亲疏不近的义叔,就不太安心。 自从那日见过义父冰冷发白的遗体后,更是害怕冷清。 想着想着,肖阚裹着被子便熟睡了过去。 宋玉一天都在财部司那里看账本,自从大当家出事后,黑夭寨许久没有活动了,铜板只出不进的。 平日里寨子开销也不低,哪个院哪号人需要用钱都得过来这里报号拿钱,还有就是寨子人越来越多,伙堂下山购进油米开销也越来越大,不得不开始重视经济收支问题了。 毕竟是山匪,只靠打劫抢财是迟早坐吃山空的,何况寨里妇孺越来越多。 宋玉看了一天,脑海里有了些想法和思路时,天已经黑了,财部司的“四指”催他先回去吃饭歇息了,他才离开。 到伙堂时,宋玉才想起独自在院里的肖阚,于是就先赶回了青玉案。 这时肖阚醒了有半个时辰了,屋里已经漆黑一片,他有些害怕,又不敢下床,只能缩在床上打算再睡一觉,等天亮。 吱呀一声,宋玉推门直入。 “是义,义师吗?”肖阚头探出被子来。 “嗯。”宋玉走到桌前,摸索着什么,没多久就点亮了蜡烛。 烛光慢慢照亮了屋子,肖阚看清了宋玉的脸,才爬下床去。 “睡了一天?”宋玉面无表情。 肖阚有些难堪,“是。” “同为师去吃饭吧。”宋玉本想教训对方荒废时间什么的,却又觉得第一天就这样不太合适,就憋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青玉案,往伙堂那边去。 路上不少人跟他们打招呼,宋玉也只是微微的点头回应,肖阚也不由得开始有几分心里敬远宋玉。 进了伙堂,两人拿了些吃食便寻了一张桌子坐下。 宋玉只拿了一碗白粥和一碟芥菜,而肖阚拿了一碗白米饭还有半碟鹅肉和半碟焖黄豆。 看着宋玉吃得有些许“寒酸”,肖阚有点胃口大跌和坐立难安。 “不合胃口?”宋玉放下调羹问。 “没有。”肖阚如同嚼蜡,鼓起勇气说:“义师,你吃我的吧。” 宋玉当做没听见,又继续吃。 肖阚看着对方吃饭也是慢条斯理,看着白粥入唇的样子有几分让他好奇对方碗里的食物是什么味道。 “早些吃完,回去休息。”宋玉眼皮也没抬。 “是。”肖阚胃口又好了起来。 吃完饭后,两人又一同出伙堂去。 “哎,寨里最近没啥收成,这伙食水平都下来了许多……” “是啊,没办法,三当家也着急呢……” “这山下都是拾穗度日的,我们山上的……哎,你说这年头都是什么日子啊。” 两个走在他们面前的寨人漫不经心的说着,全然不知这些话早已经落入肖阚和宋玉耳里。 宋玉脸色更沉重了,肖阚也不敢去看宋玉的脸色,肖阚想起刚刚自己剩下的半碟腌黄豆倒进了潲水桶,心里一阵后悔。 作者有话说:大家自己心里把义师看成义叔吧……球球了。 第4章 不得偏袒 两人回到青玉案后,月亮已经正挂上空,院里一地白纱。 “要净身否?”宋玉突然转身问肖阚。 “啊。”肖阚一时摸不着头脑,然后立马明意,“去,去后山吗?” 后山那边有个瀑布,分支出了好几个湖,黑夭寨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去那里洗澡洗衣的。 “初春的气候,你曾见谁去湖里划水?”宋玉明明是在开玩笑,话说出口却像批评似的。 肖阚有点生畏,“那……” “后院有伙房,你去烧水吧。”宋玉说完就回屋了。 肖阚也不敢多说什么,绕过宋玉的厢房就到了后院,进了伙房就砍柴烧火架锅烧水了。 约莫过了近一个时辰,肖阚去敲了敲宋玉的房门。 “何事?”宋玉正坐在案前算计着黑夭寨的收支。 肖阚对着门答道:“义师,水烧好了,请您净身。” 宋玉手中的笔顿了顿,缓缓说道:“你顾好自己就成。” 肖阚仍是执着:“义师是长辈,理当是义师为先,时候还早,侄儿稍后再烧水净身便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