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 梁大帅的墓碑立得很潦草,但朝中的意思是待到全军收关回京时,再另外给梁大帅封号加礼,并将灵冢迁回。 “爹,后天就要起兵了,孩儿就要替你报仇了。” “我旁边的这位,就是我同您在信中说过的关谣,是孩儿的心好,今日总算让您见到他了。” “爹,您在天有灵的话,就让这雪消停些吧,让我大隶子弟少吃些苦,尽早将这流寇给灭了,以抚天下安宁,保大隶千秋。” “爹……” 梁令跪在墓前饮尽了三杯酒,又磕了三个响头,俯身在地上久久不动,关谣实在心疼才去把对方搀扶起来。 “没事,大帅一定听得到的。”关谣把对方嘴角的酒渍擦干,“有你,我们一定能捷胜。” 梁令用自己暖实的手掌包裹住对方冰凉的手,“待到此役捷胜,我想把我爹的骨灰带回白帝城,你,可愿意陪我一起走一趟?” “梁大帅是?” 梁令点了点头,“这是我梁家祖传的规矩,死后要焚身葬骨,意在不留破损只身给天地万物吞纳的余地,如果我出事了,也一样。” “胡说!不许出事,你要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关谣捂住了对方的嘴,“待到捷胜之后,我同你一起把大帅带回白帝城。” 梁令吻了吻对方的手心,“我若问你,愿意同我留在白帝城,你会如何答我?” “我。”关谣的心很热,尽管这里天寒地冻,但他至始至终都感觉得到对方给他的炙爱,“说愿意,是愿意的,不过……” “你愿意!”梁令眼里都亮了,“不过什么?” “不过,兴许还没有到时候。”关谣还是一如既往的愧意满满,“我耽误你太多时日了。” 梁令却毫不在乎,“不,不是耽误,是我无能不能为你分忧,没有替你扫去前路障碍的本事。” “你身负国任,本没有为我分忧的心力,我得你厚爱是前生修来的福分,你纵爱我,我明白,若是有那么一天到了,我亲自赴往白帝城找你。”关谣揣着良心,钻进对方的怀里说。 两人之间从未没有过任何承诺和约定,梁令不在意关谣对别人如何,关谣也不介意梁令有成家的那一天,两个人舒适的互相取暖了那么久,可是当关谣这话一说,这么多年对两人不进不退的关系好像终于向前了一步。 “好,好。”梁令搂紧了对方,“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关谣揪住对方的衣口,“必须答应。” “你说。” 关谣郑重其事,不容玩笑道:“不要等我太久,兴许我……总之,你若遇到对的上眼的人,该如何便如何。” 其实关谣没说出来的是,兴许他没有命活到那一天。 “这世间,我找不出比你更好的。”梁令竖起眉头,“我……” “我要你答应我。”关谣语气已经上升到严肃的程度了。 梁令自然明白对方的用意,他也明白关谣是真心待他,也不想辜负他,让步是对两个人最好的办法,“好,我答应你。” “落雪了,我们回去吧。” …………………… “义叔,落雪了。”肖阚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但没来得及看,雪花就化了。 宋玉披着厚厚的羔绒披风,他将手从披风下拿出来,搭到肖阚那只接雪花的手上,“莫要受寒了。” 肖阚屈起手指,将对方的手抓紧,“义叔,径云不在那两年,您一人在院中赏雪,会想起径云吗。” 宋玉的手如同置放进了一个暖炉里,肖阚将他拉过去一点,两人膛口相黏,宋玉抬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雪粒,想起了很多个没有肖阚的日夜,不止是下雪的时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