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湉一直陪在陈婉身边,没有过多安慰的话语,等她自己哭够,情绪缓和,方扶她靠坐在床榻上。苏湉往她身后塞个织金大引枕,用帕子帮她擦脸上的泪。 陈婉哭得眼睛红肿,咬着唇看着苏湉,心中歉疚。 苏湉帮她拨开额前的碎发:“不用觉得抱歉啊,你是心里难受,这样的事情换了谁都心里难受,我明白的。” 陈婉带着哭腔,小声说:“我告诉他,我要准备回去了。” “他说……祝我一路平安……” “也不知怎么,听见这样的话,便觉得是都结束了,其实结束了也好。” “和小皇婶说的一样,好好道了个别。” 苏湉眼见这泪又要越擦越多,忙抱一抱陈婉:“没事的,没事的。”不放心陈婉独自待着,她最后把陈婉带去踏月居,让陈婉和他们一起用晚膳,又给陈婉看他们今天钓上来的王八。 陈行舟冷眼看苏湉一直哄着陈婉,没说什么。 直到用罢晚膳,陈婉回去休息,他开始装怪:“有人嫌我老,想去找那年轻新鲜的,我也心里难受啊。” “一肚子愁苦没地方说。” “可怜我,连声安慰的话儿也听不见,也没人哄着吃饭、喝汤,带我去看王八,努力逗我笑。” 苏湉忍笑听着陈行舟充满怨念的一席话。她坐在罗汉床上不动,嘴角翘起:“那王八不在廊下的大水缸里么?王爷想看,尽可扒拉着水缸看个一夜,尽够了。” 陈行舟沉下脸,阴森森说:“今儿夜里便将它剁了。” “好呀。”苏湉替陈行舟倒杯茶,“王爷先喝会儿茶,我让人准备刀去。” 她说话间当真起了身。 陈行舟轻啧一声,悠悠叹道:“可怜的小王八,遇到那样翻脸无情的小娘子,白天且说要一直养着,养到白头,半日的光景,便要被剁了砍了。” 苏湉压下笑意,走到陈行舟面前,俯下身看他,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那王爷是想煲汤还是想红烧嘛?” 陈行舟对上苏湉的眸子,认真思考:“鱼汤喝够了,换个口味吧。” 苏湉认同颔首:“嗯,红烧应该不错。” “那我先尝尝试试。” 她笑,和陈行舟一瞬四目相对,却凑上前,含住他的唇。 陈行舟反应过来,这是将他比成那王八。 不给苏湉逃走的缝隙,当即把人摁在罗汉床上,“就地正法”,任小娘子如何讨饶,也不放过。 …… 翌日,陈长敬果然从边关回来了。 回来之后,他每日侍奉在永昌帝的龙榻旁,事事亲力亲为,道不尽的孝心。 永昌帝是摔断了腿,想要养好须得费上不少时间。 温太后在宫里住得一阵子,见永昌帝无大碍,且有陈长敬这个三皇子在床边尽孝,便干脆又回行宫去了。 陈行舟口中需要改造的睿王府迟迟不好,苏湉亦一直住在镇远侯府。 陈长敬回来后没多久,一日,温玉珠派人到踏月居请苏湉。 温玉珠有事找她,苏湉自马上去清竹院。 入得里间,见温玉珠倚在小榻上,她快步走过去,摁住要起身的温玉珠笑:“可别起了,还是躺着吧,没得来回的折腾。” 丫鬟搬来一张玫瑰椅放在小榻旁边。 苏湉入了座,温玉珠便屏退里间的丫鬟婆子,开门见山:“寻你过来是因新得了个消息。” 苏湉问:“什么消息这么急?” “也不是急。”温玉珠说,“不过是早知道比晚知道好,你回去,好与王爷说一声。” 苏湉点一点头:“玉珠,你说。” 温玉珠便示意苏湉附耳过来,在她耳边道:“三皇子准备迎娶赵将军家的二娘子为三皇子妃。” “赵清雨?” 苏湉慢一拍想明白温玉珠说的是谁。 温玉珠颔首:“虽未定下,但闺阁之事,有时候小娘子间反而先晓得。赵二娘子既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是有信儿,说不得很快要定下来的。” 苏湉只记得赵清雨当初在自己哥哥和温玉珠的婚礼上为难过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