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张恽被抓了,许平……”说到这,他顿了顿,声音森冷,“许平没了。” 苗兰身体僵住,环在燕昭腰身上的手臂不由得收紧。 燕昭感受到了腰上的力道,轻拍着她的背:“别怕。” “我……我没怕,我只是……”她只是突然一下很难过。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燕昭松开她,摸了摸她的头,又在她唇角亲了下。 他转身看向温衡:“我已在来的路上做了标记,你们沿着我来的路去华蓥山,到了那里自有人接应你们。” “那你呢。”苗兰意识不到不妙,急忙拉住他手,“你要去哪儿?” 燕昭别开眼不看她,一脸肃冷:“我去救张恽。” “你!”苗兰震惊地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担忧道,“你一个人去么?” 燕昭道:“是。一个人反而更容易将他救出来。” 苗兰急忙道:“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她拉着燕昭的手,仰头看着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燕昭摸摸她的脸,又在她发顶揉了揉:“乖,在渠州等我。最多十日,我便回去。” 苗兰鼻子酸涩,声音哽咽道:“可你若是没回来呢。” “你信我吗?”燕昭反问她。 怔了怔,苗兰重重地点头:“我信你,但是我怕……” 燕昭低头吻住她的唇,片刻后松开,他以拇指轻蹭着她唇瓣:“只要你信我,我就一定会回去。” “我信你。”苗兰踮起脚,在他下巴亲了亲,“燕昭,我等你。” …… 梁州。 军所靶场内。 张恽赤着上身,被绑在靶场内的柱子上。他身上已中了三支箭,左边胳膊上一支,右边腰腹一支,左边肩胛骨上一支。 除了箭伤,他身上还遍布着斑驳醒目的鞭伤。然而那些伤,却都不致命,纯粹是在折磨他。 李旭接过随从递来的鞭子,手扯住鞭子抖了抖,笑得一脸阴鸷。 先前他带人去攻打戎州,差点死在张恽手中。这笔账,他一直记着的,就等着生擒了张恽,狠狠地折磨他一番,再用来威胁燕昭。 钟鼎跟他透过底,说燕昭对麾下的几员大将亲如手足,绝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凌云山一战,许平已经死了,依着燕昭的个性,无论如何都会来救张恽,并且极有可能单枪匹马来。 因此李旭早就设好了埋伏,只等着燕昭入瓮。就算燕昭没来,他抓了张恽也不亏,起码能泄愤。 “啪”的一声响,李旭将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在张恽身上,顿时将他胸前抽出一道赤目的血痕。 张恽疼得浑身都绷紧了,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呵,你不是很能吗?”李旭面目狰狞凶恶,咬牙切齿道,“老子看你现在嚣张不!” 说完,他将鞭子在盐水里蘸了蘸,手腕一抖,扬手又是一鞭子抽在张恽身上。 啪啪啪……接连几声鞭响,李旭挥动鞭子,发狠地打在张恽身上。不一会儿,张恽胸前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甚至连脖子和脸上也没能幸免,全身血痕累累。 而从始至终,张恽吭都没吭一声,咬着牙目光狠戾地瞪着李旭,如一头被触怒的豹子。 “你他娘的还敢瞪老子?”李旭狠狠一鞭子打在张恽脸上,顿时将他额前打出一条血痕,殷红的血顺着眉心流到眼下。 打完他怒声喊道:“来人,把这狗东西的眼睛给老子挖了!” 张恽仍旧没吭声,只凶狠地瞪着他。 这时李旭身边的一员大将走了上来,他拱手劝道:“大王,不可呀。” “哦?有何不可?”李旭挑眉,已然不悦。 那武将低声劝道:“大王,据末将所知,这张恽跟燕昭的关系有些……”他凑到李旭跟前,声音压得更低,“末将打探得知,燕昭抢了张恽的心头好,两人因为一个女子闹了些不愉快。” 见李旭来了兴致,那人继续道:“燕昭身为主帅,抢了自己手下的女人,心中一直有愧,因而他是一定会来救张恽的。只不过,倘若我们把张恽给折磨死了,就没了威胁燕昭的把柄。” 李旭听得点点头:“你说的是。” “主公你想想,是杀燕昭重要,还是杀区区一个武将重要?” 李旭冷笑一声:“那就依你所言,暂时不挖他的眼,先就这么绑着吧,等杀了燕昭再杀他不迟。” 那名武将忙不迭拱手奉承:“主公英明。” 转身离去前,那名武将看了眼张恽。 …… 夜里飞起了雪,风也大了起来,冷得狗都不出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