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只点点头,“哦”了一声,又补了一句:“我会尽量小心行事,不会去送死。” 她以为自己这保证已算省心,却莫名见他神色不愉,他掐着她脸颊的手向下,抵在她下颌,拇指用力擦过她嘴角。 她唇边还沾着自己的血迹。 司景行一言不发,不自觉便多使了几分力道——血迹是擦掉了,可她嘴唇也被他近乎粗暴的动作擦得有些红肿。 他莫名有两分烦躁,这些日子面对她时,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司景行突然松开她,起身像是要走——苏漾眼疾手快,抓住他衣袍。 可他身上那件黑袍本就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似的,转身之际被她猛地这样一拉,衣袍自襟前散开,露出大半个胸膛。 他身上线条分明,在黑袍映衬下显得近乎冷白的肤色并没有削弱力量感,反而显得愈发凌厉。 苏漾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骤然松开手。 司景行慢条斯理看她一眼,抬手整好衣裳,“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手下人里有没有常带帷帽遮掩面容的?亦或是下巴这里,”她比划了一下,“长了一颗黑痣?” 司景行沉吟片刻,“没有。” “哦。”她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咬住了下唇,没有出声。 她本以为他会走的,可他却忽而上前一步,两手撑在床榻上,身子便低下来,同她挨得极近,视线与她平齐,“还有什么想问的?” 苏漾避开他的视线,略有些不自然,还是问了出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方才那一眼,她看到他身上有无数道细密伤口——虽没什么血渍渗出,但也不是痊愈了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伤口上竟隐隐还有电光闪烁。 司景行没想到她要问的是这个,闻言微微一怔,站起身来,“没什么,小伤而已。” 他显然不想多说,脸色又同往常没什么区别,该是的确没什么大碍,苏漾便没再问。 他出了寝殿,苏漾才后知后觉嘴里仍留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她翻身下榻,去案几那儿想倒一盏热茶清口。 案几上的茶盏已经盛了一盏什么。魔宫寝殿设了结界,除却她和司景行,旁人是进不来的。于是她径直端起来试了一口,是刚好入口的温度,入口清甜,润过喉咙一路熨帖进肚,方才陷在梦中被邪气扰乱心绪导致的焦躁感被抚平下去,灵台一阵清明。 她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从寝殿出去找青焰——倒也不难找,青焰仍在正殿的地上躺着不省人事,连姿势都同他晕过去时别无二致。 司景行怕是都不曾正眼瞧过他一眼,直接将人扔在这儿便不管了。 她蹲下身,拍了拍青焰的脸,“醒醒,我送你出去。” 青焰睡得正熟,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吵什么吵!” 话音刚落,他陡然清醒过来,瞳孔睁大,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魔魔魔……” “嘘。”苏漾适时止住他话头,“你人还在魔宫,谨言慎行。” 青焰发觉魔君不在,稍稍放松了些,但在苏漾面前仍是不敢造次,只偷偷抬手揉了揉胀得发疼的后脑壳。 司景行直接动了他的神魂,她先前从未见过这种术法,也不知对受术者会有什么影响,只能掏出一袋灵珠给他,“回去找些灵草补补罢。” 青焰看了一圈四周,才敢伸手接。苏漾一指勾住乾坤袋的系绳,在手中一颠,“还有一事,不知你清不清楚。” “您尽管问,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