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觅想到他所讲述的有关于母亲,心里忍不住怜悯,也觉得自己父母健在是件多么幸福庆幸的事情。 她抬起另一只手,落在他的头发上。 男人的头发质地粗实,根根都是分明的,发尖部分确实软梢,摸上去清爽滑顺。 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的意味很重。 这样的独处,是头一回。 尤其特别。 最终,谈西泽以她的掌心做枕头,睡了一整晚,期间没有醒过,也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还是他平时睡觉也这么沉。 宋觅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过,熬都后半夜,实在撑不住,只能靠着墙眯了会。 两人是被清晨定时来打扫的清洁工吵醒的。 画面还有些许尴尬。 清洁工提着拖布桶进来,开始拖扫酒窖的地面,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工作时非常细心,低着头只盯着地面,也不抬头看,可是拖着拖着,拖布碰到了两只脚。 还是不同的两只脚,一男一女的。 清洁工阿姨吓得啊哟一声,抬头一看,又吓得啊哟一声,只见男主人侧身枕在一个小姑娘腿上,睡得正香。 连着两声动静后,宋觅和谈西泽相继醒来。 谈西泽是先醒的那一个,他缓缓睁开眼,觉得脑袋上有一只手。他微微动了下,抬起头的时候,那只手从他脑袋上滑落。 再往上看,宋觅轻咛一声,悠悠醒转。 ——四目相对。 宋觅一睁眼,就看见下方的谈西泽正抬头看着自己,漆黑的一双眸,睡意消散几分,对视了好半晌才问:“谈总,你醒了?” 谈西泽嗓音微哑地嗯一声,揉着眉心坐直了身体。 二人面前的清洁工阿姨非常尴尬,拿着拖布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谈西泽:“先生,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 谈西泽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宋觅的腿上睡了一整晚,他清了清嗓子,摆摆手说没事,然后站了起来。 宿醉后的滋味不好受,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有些天旋地转的晕。 他稳了下,闭了闭眼重新睁开。 稍缓和一些后,他微微俯身弯腰,朝宋觅伸出去一只手。 “来。” 宋觅维持一晚上的不动姿势后,后背早就生疼,周身血液似乎都不流通,手臂麻木得有些钝痛。 男人伸至眼前的手,冷白修长,指骨分明。 煞是好看。 她抬起一只手想要去握,手臂却犹如千斤重,往上抬的时候疼得要命,让她忍不住冷声吸了一口凉气。 “嘶……” 见状,谈西泽直接握住她的一侧手臂,力量足够地将她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 宋觅又岂止是手麻,数个小时的不动弹,双腿也早就没了只觉,站起来的时候直接颤了一下,不受控地发软朝前跌去。 她一头撞进男人坚实的胸膛里,半张脸紧贴上他颈部温热的肌肤,两只手也为保持平衡而无意识地紧紧拽住他腰部两侧的衣服。 呼吸在瞬间停止。 被猝不及防的一撞,谈西泽后退小半步,再稳稳站牢,一只手下意识护搂住她纤瘦腰身。 看上去就是一个相拥的姿势。 清洁工:“……” 果然来得不是时候。 真是罪过。 清洁工颇有眼见力,拿上拖布迅速转身离开现场。 宋觅双腿麻木发软,不停地轻微发着颤,她攥着他的衣服没松开,从他颈间抬起脸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谈总,我腿软。” 谈西泽虚搂着她的腰身,温声说:“缓一下。” 宋觅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两座摩天大楼中间走钢丝的技艺人,而谈西泽是她手里那根平衡杆,只能牢牢握住他,不然就会立马往下坠倒。 与技艺人不同的是,她没有那种胆战心惊,她知道谈西泽会接住她的。 在等双腿的麻痹感褪去时,宋觅没有保持沉默,仰头看着他问:“谈总,你没事了吗?” 谈西泽垂眼与她对视,眉眼英俊深邃,唇角是含着几分笑意的,用一种懒散的腔调说:“我能有什么事?” “……” 他又回到了平日里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昨晚暴露伤口黯然的并非是他。 宋觅知趣地没有再往下问。 她心里很清楚,要不是昨晚醉酒的原因,谈西泽是绝对不会对她说那些的,他是个要强的男人,强势惯了,怎么会轻易暴露短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