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力比较薄弱,学了几天便开始感到疲倦,无论如何都坚持不下来。他的资质也比尚烟差很多,很快在术法上被尚烟甩了一大截,也懒得再去比了。 雁晴氏见儿子如此没出息,天天鞭策他上进。无奈的是,雁晴氏自己便是个贪玩犯懒的,只有言传,没有身教,雪年自小又和父亲相处不多,更像母亲。 雁晴氏气恼万分,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呀,一天到晚便知道玩玩玩!你可知道你那尚烟姐姐,现在都会佛涛霸印了?”当年她初次被叶光纪迷住,便是因为叶光纪当众以此招封印了饕餮。因此,这一术法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雪年道:“娘会佛涛霸印吗?” “我一妇人,学佛涛霸印能做什么?” “是呀,姐姐也是一妇人,学佛涛霸印能做什么?”雪年懒懒道,“哎呀,娘尽管放一百二十颗心,尚烟姐姐只是姐姐,嫁人后便是别人家的了,我犯得着那么小心眼,事事都要压她一头吗?” “你这死孩子,别忘了,你爹爹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哈哈,这点娘要相信老爹,他传统得很,说了很多次:‘自古君王立长不立幼,传嫡不传庶。’他虽不是君王,却很信奉这一说法。现在爹爹未立正室,我便算是嫡子,又是长子,未来家业难道还能让别人抢了去?”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你老娘!” “我才不想气死娘呢。好啦,娘,我答应你,一定会努力的。明天便开始。” 然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且雁晴氏越是说他,他越只是嘴上应承,心中越是对学习抗拒。久而久之,他被母亲念烦了,干脆拿着大把银子出去花天酒地,赌博豪饮,斗龙遛凤,不回家。 “气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雁晴氏恨不得把盘子都摔了,“这叶尚烟,去了一趟孟子山,到底学了什么妖术回来,把她爹哄得晕头转向的!” 尚烟自小与父亲相爱相杀,到孟子山来了个总爆发。她向来对钱财兴趣又不大,时常觉得这爹爹要来没任何用。但是,随着年龄渐长,她渐渐知道了,母爱如水,父爱如山。母亲给了她爱,父亲却教会她成长。 羲和病逝了,这是她和父亲永生无法弥补的遗憾,彼此心中一条脆弱的、随时可能崩塌的巨大伤口。 但是,谁的人生不是如此?不管多么努力,多么小心,依然充满了大大小小的遗憾。 炽烈的人,难免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持续一生的惨痛代价。 她决意要永远清醒警惕,如履薄冰,不走父母的老路。 一天晚上,尚烟伏在卧房的窗边看《六界通史》,为第二天要上的历史课做准备。但最近她精力消耗过度,觉得有些累了,便把笼子里的毛毛拿过来玩。 毛毛是小时叶光纪送她的小凤凰,是只秃头小雌鸟。因为绒毛稀少、头顶只有二根鸟羽,简称双毛。双毛又是两根毛,所以尚烟为她取名叫毛毛。这名字曾被火火吐槽为“不负责、草率且缺乏爱心的名字”。尚烟看了火火很久,见她一脸正气,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下去。 虽然叶光纪曾说过毛毛品种好,但尚烟觉得,毛毛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活不久的样子。她养着它,一直当是爱心赡养。 此刻,她摸着毛毛的秃头,摸着摸着便睡着了。 接着,她做了一个关于孟子山的梦,又见明月皎洁,山川浓郁,有人在月下轻吟着来自远方的诗:“海天夜下清,诗酒饮千斤。相望原无意,明月却多情。”她足踏清溪,眼望星辰,深深沉溺于其中。 可惜没过多久,这片美景被一个少女尖锐的喊声破坏了:“你觉得我无理取闹?!” 尚烟打了个哆嗦,从睡梦中惊醒。只听见那少女又高声道:“你去问问别人,像我这样的地位,愿意下嫁于你,是否应该被你如此对待!你为何不说话?心虚了?你倒是去问问看啊!” 尚烟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又听见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响起:“那你可真是纡尊降贵了。你如此地位,如此高高在上,又何苦下嫁于我?” ——是紫修! 尚烟快速抬头,站起身来,往外看去,果真看到了他。 赤弥灵灵站在紫修对面,双手叉腰,一脸盛怒:“我高高在上?你在孟子山那些破事,什么花魁大赛,什么英雄救美,可是一件都没告诉我!你还好意思反咬我一口?!” “我告诉过你,我要去孟子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