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杨懒懒拉开椅子,朝讲台上走来。 学校秋冬的校服是白上衣黑裤子,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极为好看,干净英挺。上到讲台,手指捏下一截粉笔,在黑板上落下浅浅的摩擦声。 侧过身子,将解题过程仔细讲了一遍。 脸上是一副慵懒的神色,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不像唐洪礼那般激情高亢,但却有条不紊思路清晰,凛冽的嗓音透着股耐心。 话音停下,垂眸扫了眼教室下面,视线悠悠落在第一排。 陶音盯着黑板,琢磨着最后一个方程式,笔头戳着脸颊,思考时习惯性地蹙起眉头。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几秒后,陶音对上江屹杨的视线,点点头:“懂了。” 她的眼角微弯,清透的眸子里在背光的光线下,仍透着一抹亮色。 “江老师,我还没懂,”邵飞突然举手,“你再讲一遍呗!” 粉笔扔进粉笔盒,抛出一道弧线,江屹杨撂下一个字:“懒。” 下了讲台,从她身边经过时,敞开的校服衣角拉链轻轻蹭过陶音的手背,冰冰凉凉的触感,陶音手指下意识绻了绻。 旁边的苏敏敏突然凑近,拽拽她胳膊:“宝贝,你真听懂了啊。” “懂了,”陶音笑了笑,“这题不算难。” 苏敏敏:“我记着,这类型题你前两天不是还很头疼?” “昨天江屹杨给我讲过了,解题方法弄清楚了就不难了。”陶音说着从书桌里摸出一张卷子,在本子上整理错题。 苏敏敏盯着她,犹豫了下,开口问:“音音,我看江屹杨最近好像总是给你讲题,班上已经有人好奇你俩的关系了。” 陶音抬起头,愣了愣:“有这种事?” 苏敏敏点点头:“毕竟江屹杨在学校这么受欢迎,跟某个女生走得近些,难免会被猜疑,前几日还有女生暗暗向我打听呢。” 闻言,陶音慢慢低下头,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这样的传闻会不会对江屹杨产生什么影响。 还有,他会不会介意,更甚是反感。 “……” 见她皱着眉头,苏敏敏试又探着问:“所以,你们俩个……” “没有,”陶音很快摇摇头,解释说:“是我求他给我讲的,只是同学间的帮助而已。” “嗐,我就说嘛,”苏敏敏突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我俩这关系,你要有情况了怎么会不先告诉我呢,宝贝不瞒你说,我之前被人问时还挺伤心来着。” 陶音弯唇笑了笑,“放心吧,我有情况了第一个告诉你。” 苏敏敏突然感觉舒坦了许多,目光扫过黑板,又开口:“不过,我之前也见过其他同学找江屹杨讲题,但他似乎对你好像是不太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的私人家教。” “你想多了,”陶音不以为然,“我们有交换条件的,我也帮他补语文。” 话音落下陶音才想起来,江屹杨到现在还没来问过她一次语文题目。 “哦,是这样啊。” 她顿了下,而后嗯了声。 教室前排开了一扇窗,风吹进来,桌面上的练习册被吹的翻了几页,目光掠过,卷纸上的每一页都落着江屹杨利落的字迹。 陶音盯着看了会儿。 教室里,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学生们的心难免有些散,闹哄哄地一片讲话声,属后排男生那边最闹腾。 “江老师你偏心,陶音懂了就不讲了,你兄弟就不管了啊。” 邵飞嬉皮笑脸,欠欠地又说:“你这算不算是重色轻友?” 江屹杨声音靠着椅背,掀起眼皮:“我讲这么细致,你还不懂,你这算不算是猪脑?” “……” “不给讲就算了,还人身攻击!”邵飞说完这句,又拉上一旁眉头紧皱低头沉思的林浩,“你看,林浩也没懂,那我俩都是猪脑?” 恰这时姜恬去后面书柜拿东西经过这边,听见这话,朝这边瞥来。 林浩忙甩开邵飞拉扯的手,气势汹汹道:“谁说我没懂,这题不用别人讲,我自己就能做出来。” “只有你是猪脑!” 邵飞:“……” 江屹杨没再闲聊,拿起笔在一张卷子上批批改改,邵飞蹭了蹭鼻子,不经意扫了眼。卷子上的方程式写的清秀小巧,明显不是江屹杨的字迹。 邵飞凑近了些,暧昧地问:“陶音的卷子?” 江屹杨:“嗯。” 闻言,邵飞刚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唐洪礼回到了教室,学生们瞬间鸦雀无声,规规矩矩地坐好,邵飞话卡在喉咙里,也只能咽了回去。 晚上放学,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陶音做值日走的晚了点。学校附近有一家书店,她最近只顾着补数学,其他科目落下了,去书店挑了几本理综的习题集便回了家。 回去路上,顺便去了趟超市买些零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