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走动起来,步步生莲。她转头时,秦杉看到自己送的那只玉蝴蝶发卡,停在她的发髻上。 乐有薇是浓颜,妆容一重就很夺目,她在大场合都选择淡妆,峨眉淡扫,看起来很清雅。凌云猜秦杉根本看不出乐有薇化了妆,但她得承认,乐有薇这次发挥比上次好,不疾不徐,音色也美,如春风过耳,她侧过头去看同一排的秦杉,他的眼睛很亮,追随着乐有薇的一举一动。 整个会场,乐有薇都一步步丈量过,信步而行,依次介绍严老太一行:“严碧玉,袁萍,王迎春,戴春玲,江冬梅,柳燕。” 掌声一阵接一阵,村妇们挨个站起,笑得赧然又欣悦。这是她们人生里最被人尊重的时刻之一,一如生了儿子,或是在小辈考学、结婚生子的时候。 乐有薇等掌声静下来,以闲谈般的口吻,讲述和严老太一行的结缘过程。她从偶然看到绣品,聊到严老太名字的由来,再道出她受惠于太夫人的恩泽,走上顾绣创作之路,当全场听到“碧玉妆成一树高”的玩笑话,且笑且鼓掌,气氛祥和。 乐有薇把严老太请到台前:“严奶奶,我想很多人跟我一样,会很好奇,乡村生活不容易,您怎么还能一直保持这样风雅的爱好?” 严老太答得很朴实:“风雅我一开始没觉得,就是当个手艺在学。刚开始很难学,太夫人教我要坚持,她说手上有事做,心里就不慌。后来我才知道,真是这样,有时心情不好,拿起针线纸笔,烦心事就放到一边了。” 乐有薇保持着聆听而前倾的姿态:“太夫人对您影响至深。” 严老太沉默一瞬:“她是我的恩人,没有她,我今天不可能站在这里。她去世七十多年了,我从没忘记过她,我想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名字。她叫韩金枝,会画画,会绣东西,花也种得好,大家看到的梅花,最早都是她种的。” 乐有薇问:“后来是您种的吗?” 严老太说:“我种了,袁萍她们也种了。太夫人跟我说,一代代种下去,好好养着。” 台下响起掌声,乐有薇又问:“您教大家顾绣,也是想像种花一样,一代代传下去吗?” 严老太摇头:“那倒不算,是有一年,村里发大水,田里都淹了。袁萍说,天天下雨,门都出不了,闷得要发疯了,我就喊她绣点东西。枕巾啊,荷包啊,小家伙的围嘴啊,人一专心,就不烦心了。” 严老太没用大词儿,但直指了艺术的本质:它给心灵和精神带来抚慰。乐有薇看向袁婶:“梅子跟我聊天时说过,严奶奶教您学顾绣,您教给了其他人。” 被台下所有人看着,袁婶声音有点发抖:“严婆教了我没几年,颈椎出毛病了,绣不动了。我想着有人跟我一起绣,干劲大些,就喊迎春跟我一起学了。还有几个嫁到村里来的,看着新鲜,也跟着学了。” 严老太补充:“就跟走夜路一样,身边有个熟人,两个人就都不那么怕了。” 掌声过后,严老太对全场鞠了一躬:“大家来帮我们,但我们现在只拿得出这几十件东西,数量不够,对不住了。不过村里的梅花开得好,我们能招待大家的就是它了,有空去看看吧。” 台下响起“好,去看!”、“去旅游!”的呼应声,乐有薇请严老太落座:“日子再难,也想有花看。这是严奶奶最朴素的心愿,她实现了,活下去,过得好,有花看。我也希望,今天到场和在看直播的各位,都能过上锦上添花的生活。” 常规拍卖会要求拍卖师在拍卖过程中,保持中立,不能进行变相诱导,但慈善拍卖晚会,唤起情感共鸣,才是行之有效的手段。场子已然热络,乐有薇正待推介第一件绣品,嘉宾区门口,郑好匆促跑来。 堵车堵得太厉害,郑好急疯了。车一到云豪酒店,她顾不上客气,轻拍着司机的胳膊,让他停车,跳下车就往大堂跑,一看几部电梯都在10楼以上,转身从楼梯跑上来。 跑得太快,有点喘,郑好摘下口罩透气,一张嘴,一直咬着止血的棉花球掉出来了,手忙脚乱抓住。 乐有薇眼中漾起泪光,郑好的嘴唇肿起,唇角和下巴都是淤伤,膝盖和腿也摔烂了,她该多疼啊。 所有人都看到,台上的拍卖师恍惚了,她启齿,却发不出声音。叶之南以为耳麦出了故障,用眼神示意姚佳宁去查看,并带头鼓起掌来。 第62章 更多人以为乐有薇忘词了,鼓励的掌声越来越响,乐有薇强忍住几不可抑的泪水,笑得娇艳:“我想做这场拍卖晚会,固然是折服于顾绣之美,也因为,太夫人和严奶奶的情谊,让我深受触动。严碧玉奶奶不知道,碧玉的碧字,王冕的画,都是我永生难忘的记忆。” 乐有薇停一停,望向郑好,微微而笑。她想告诉郑好,更告诉自己,郑好有多重要,几秒钟后,她再度开口:“接下来,我想跟大家分享一段往事。6岁那年,我的父母死于一场海难。” 现场骚动起来,显然都没想到主持人会在这样的场合,当众撕开伤口。但乐有薇坦白又平静,像在聊一部使她有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