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落了张方子?”秀儿过来擦桌子,好奇地道,然后惊呼一声,“一百两银票!” 唐竹筠:“……你收着吧。” 这女子,虽然是风尘中人,但是却也是个拎得清的。 唐竹筠很快就淡忘了,然而过了几日却发现,这个名叫秦桑的倚翠楼旧日头牌,给她带来了很多“生意”。 秦桑原本是头牌,但是因为生病,处于被抛弃的状态。 她不甘心,后来无意中听说给灾民治病的有个女神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求助。 没想到,竟然真的被治好了。 后来熟悉了,知道她不是坏人,秀儿还问她:“你都落魄了,为什么出手还穷大方?” 秦桑笑道:“不想活了,还剩点银子,随意给谁都行。姑娘是做善事的,我愿意给你们;要是治好了我,那千金散去还复来。” 说这话的功夫,她利落地把引着几个带来的女子去洗手,“洗完手再寻糖宝姑娘看。糖宝姑娘不嫌弃,咱们自己得有分寸。” 就因为她的这种自知和爽朗,秀儿对她态度好了不少。 她也不给唐竹筠添乱,带来的女子没有花枝招展的,都打扮得十分低调。 对那些风雨无阻来等宗衡的贵女,秦桑嗤之以鼻,和秀儿吐槽道:“我们倚翠楼的姑娘,也比她们矜持多了。” 毒舌——这是她和秀儿进一步走近的第二个原因。 不过考虑到唐竹筠的从前,这话秀儿就没接。 没人的时候,秦桑也和唐竹筠说话。 “姑娘,您放心,以后您嫁了人,我帮您说一声!您的相公要是去章台路,保证没人接待他!” 唐竹筠:哦,谢谢了啊! 我男人死了! 她也想象不出来晋王逛青楼的样子……自带加冰技能,谁不退避三舍? 宋景阳:“不好了,王爷,全京城的青楼都要把您打出来了!” 晋王听完事情始末,嘴角扬起,口中却傲娇道:“她就会结识这些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的。本王要去哪里去不得?” 说这话的时候,秀儿正坐在门口打络子,闻言道:“您那么厉害,怎么不去王妃的心里?” “本王……稀罕吗?” “您先得了再说不稀罕,那才是真的不稀罕。得不到说不稀罕,怎么听怎么像喝了一坛子陈醋。” 晋王让宋景阳滚出去管秀儿,然而不等他出门又喊住他,沉声道:“那秦桑的底细……” 宋景阳忙道:“查清楚了,现在看还没有什么问题。” 晋王道:“别掉以轻心,她人太傻太实诚。” 宋景阳听明白了,郑重道:“属下会上心的!” 晚上,唐竹筠在灯下扒拉账本。 每日施粥费用一百两左右,施药则是几十两;秦桑加上她带来的那些姐妹,加起来送了三百多两银子,足够两天所耗…… 晋王道:“那点小钱,不用算了,小心看瞎你的眼。” 唐竹筠头也不抬地道:“如果施粥一个月,那就是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钱。” 晋王有心逗她:“怎么,不舍得了?” “是有点,但是这是该花的银子。”唐竹筠诚实地道,“而且可以自我安慰,咱们的这些银子都是花在刀刃上的,没有贪墨,没有中饱私囊。” 看完账册,唐竹筠伸懒腰的功夫就听秀儿道:“请帖哪里去了?我怎么记得,今日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小丫鬟告诉我,今日有个请帖送给您来着?” “什么请帖?我现在守孝,哪里能参加什么活动?”唐竹筠觉得莫名其妙。 秀儿在书桌上翻了翻,很快找到了:“这个,您看!” 晋王冷漠地道:“不必理会。” 他原本都没想告诉唐竹筠,没想到秀儿听说了。 唐竹筠打开请帖看了一眼就扔到边上,冷笑道:“她想得倒美,让众人给她拾柴火。把主意打到了寡妇头上,她也不怕半夜鬼敲门!” 晋王:“……” 这嘴,可真能叭叭啊! 秀儿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道:“谁啊?谁这么缺德冒烟的!” “太子妃。”唐竹筠道,“要召集各府的夫人,替灾民募捐。” 晋王“活”着的时候都不搭理东宫,“死”了还要配合? 这些银子,倘若真的能花在灾民身上就算了;但是怕就怕,最后都成了太子“竞选”的经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