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唐明藩放到榻上,唐竹筠给他盖了床被子,在床边坐着累得直喘粗气。 这人喝醉了,身体死沉死沉,也不知道秦桑和她那个小丫鬟两个人,怎么把人给弄回来的。 秦桑小声地道:“娘娘,您帮唐大人把靴子脱了,这样睡不舒服。” 唐竹筠:“……” 让她缓口气! 她很不喜欢老爹这样灌酒,她不喜欢任何人烂醉。 见唐竹筠没动,秦桑上前帮忙。 秀儿忙道:“我来,让我来。” 秦桑是客人,怎么好让她帮忙伺候人? 宋景阳已经动作利索地帮唐明藩脱了靴子:“多大点事情,让我来就行。” 秦桑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放下,讪讪道:“今日也是凑巧了……您知道,我在楼里人缘还不错,之前也是我带着几个姐妹去找娘娘求助。今日她们当中有人跑来告诉我,说是有人要算计唐大人,我一听就着急了……” 唐竹筠听秦桑说完才明白过来,今晚并不是老爹和故友相聚,大醉一场那么简单。 ——这根本是一场阴谋! 唐明藩被人算计了。 如果不是秦桑帮忙,现在恐怕他已经被人“捉奸在床”。 有人花钱买通青楼女子,想要毁了唐明藩一世清名。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这么做,只知道许了一百两银子。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告诉您,所以便和姐妹商量,让我顶替她来。我到的时候,酒楼雅间之中杯盘狼藉,只剩下唐大人一人了。” 孔大儒呢?他有没有参与今日的事情? 常志呢?他不是一直跟着唐明藩吗? 一时之间,唐竹筠脑海中浮现出很多问题。 “我担心夜长梦多,所以咬咬牙,和小冉一起,架起大人就往外跑。” 小冉是秦桑的丫鬟。 “……好在出了门就看到了常大人,他听我说完也吓了一跳,让我们一起把大人送到门口。他说他得尽快回去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晚了证据怕是就没了,所以就走了……” 唐竹筠现在只觉得一阵阵后怕。 唐明藩为官清廉谨慎,从来不参加同僚之间的宴请,独来独往——妈呀,唐竹筠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嫁给晋王不错,晋王可不也是这样的“孤僻”? 可以说,今日这般主动宴请,真是几年来头一次,而且还是因为对方是孔大儒,和官场完全没有关系,所以唐明藩才会去。 然而就是这仅有的一次,被人算计上了…… “宋景阳,你让金鳞卫也去查一查。”唐竹筠沉声道。 “是!” 秀儿跺脚骂道:“老爷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哪个混蛋害老爷,不怕天打雷劈!” 秦桑则道:“可惜时间太紧,我没问出更多的东西。如果要去楼里查,我可以帮忙……” 唐竹筠却道:“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现在你和你的姐妹,把事情办砸了,恐怕也会遭人报复……” “我不怕。”秦桑道,“现在我是自由身,谁也不能奈何我。至于姐妹……我看看凑点银子帮她赎身便是。” “这赎身的银子,我出。”唐竹筠道。 秦桑也没有推辞,爽朗道:“既然如此,我替她多谢娘娘了。” “你确定自己能应付过来?”唐竹筠道,“不要勉强,如果遇到任何难处,就提王府。” 秦桑笑着摇摇头:“我哪里能提王府,现在就您带着嫣然小主子……您放心,我能应付得来。” “千万别勉强。”唐竹筠又说了一遍,“你是为了帮我,要是因此出了事,以后我肯定都难以心安。” 秦桑笑道:“您放心吧,我都想好了。今日在您这里留一夜,回头我就说,唐大人没有醉,坚持要把我带回家,结果被您察觉了,您留下我审问,所以耽搁了。” 秀儿:“是不是给你两个大耳刮子,你更好交差?” 唐竹筠:“……” 秦桑道:“可不是?秀儿姐姐聪明。” 秀儿得意。 秦桑又看向唐竹筠:“娘娘,今日唐大人和谁喝酒,您也查一查,未必没有问题。” “我知道。”唐竹筠点头,“今日真的多亏了你,否则我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她爹如果真被毁了清名,恐怕这次辞官,就不是吓唬皇上了。 不仅仅是辞官,下半辈子恐怕都要活在羞辱和痛苦之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