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些什么,但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更没兴趣主动窥探别人的感情。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弟。 他对着帮过自己的人,表现出来的是沉稳可靠的那一面,给人感觉他很懂得感恩,很好说话。或许不善言辞,但每一句都让人如沐春风,尺度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但对着不喜的,恶意针对过他的人,郗孟嘉已经学会无视。 他这边放下了,孔舟就难受了呀。 要知道,按规定来说孔舟合该下乡。 可他家条件不差,上面没有姐姐兄长,下头也没有弟弟妹妹,这年头的独生子金贵着呢。家里都打算好了,花五百块买个工位,下乡这事儿迎刃而解。 谁想到价都谈好了,他居然瞒着家里报了名。 这事简直轰动家属院了,大家都感到费解。 别说他们想不通,就连同他关系最好的郗孟希也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疯。 这些人怎么可能想到,孔舟提前知道了郗孟嘉分配的目的地,更从郗孟希口中得知了郗孟嘉病了一场没好利索的事呢。 因着某些不能细想更不能说出口的情愫,萌生了替郗孟希出气的念头。 一时冲动报了名,又特地买了两包烟给知青办事处的干事,这才把自己也弄到了合安村。 眼瞅着人就要没了,谁想到贱命活得长,他又缓过来了。 病愈后的郗孟嘉跟变了个人似的,一扫颓唐,就连听到孟希在造船厂深受器重,已经从车间换到办公室这样的消息,他都面不改色。 并且还跟当地人搭上了。 孔舟无数次在心里咒骂他心机深沉。 但恨恨之余,又有些无计可施,他在乡下似乎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再想起前几天郗孟希来了信,信中说他新认识了一个女同志,两人正在接触中。孔舟担心他被女人欺骗,便想回去替他把把关,因此回城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只是,到底怎么才能回去呢? …… 半个月后,孔舟回城了。 病退。 说是肾炎。 紧接着,又有另一个男知青也病退回城了,这次不是肾炎,而是高血压。 这还没完,随后一个叫张慧慧的女知青以肺穿孔的理由要求回城。 短短一个月内,三个知青以“生病”回城,不仅在知青大院掀起了滔天巨浪,也引起了公社的注意。这次医院在开证明前特意用光机多照了几个方向,立刻拆穿了张慧慧的谎言。 还将她装病回城的事报告到了公社办公室。 而公社动作也很快,迅速通知了各个大队的大队长和支书,要求大队干部们在知青问题上一定要谨慎处理,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 赵中华莫名挨了一顿批也气得很,当天送张慧慧回去时就狠狠警告了所有知青。 他说得极不客气,那些话宛如一盆冰水从大家头上浇下去。 那颗火热的,急待被城市接纳的心瞬间凉透了。 病退证明没开下来,张慧慧回到大院痛哭了一场。 但她不甘心啊。 如果没人成功就算了,她认命。 可孔舟跟姜汉文两人成功脱离农村,已经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她离回家只有一步之遥,她如何能想得通? 就这么一个岔眼的功夫,一条鲜活的生命险些没了。 米家离知青大院近,郗孟嘉每日过来吃饭,别的社员或许不清楚内里发生了什么,但米秀秀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纳闷得不行,怎么一个个不拿命当回事呢? 周宗兰听到人跳海了也惊了一跳,再听到恰巧有人经过把她捞了上来才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 郗孟嘉没那么乐观:“阿海救她时,被春婶子看见了。” 话音落下,屋里空气滞了滞。 米饭肩膀抖了抖,搞怪道:“那惨了,阿海哥要被春婶子说了。” 阿海原名赵海生,是大队长隔了两房的侄子,今年二十二,家里刚为他说好了亲事。 至于春婶子,这位也是个人才,在村里讨人嫌的程度跟葛大娘有得一拼。 周宗兰这次难得没骂儿子,点点头,说道:“那……女知青咋说?” 这么问,就是笃定春婶子到处传闲话,把两人弄到窘境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