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花妈妈斜眼觑向吴十三,摇头劝道:“你呀,管好你那拈酸吃醋的老婆,不然她迟早会给你捅大篓子。” 说罢这话,花妈妈招呼她带来的人,带着香风妖妖乔乔地扬长而去。 吴十三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难堪、憋闷的一天了,他堂堂极乐楼的顶尖杀手——老十三信天翁,何曾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不行,他一定要血洗百花楼,割了花妈妈这臭婆娘的脑袋! “谁让你自作主张,替我掏银子的!”吴十三瞪向张福伯。 “哼!”张福伯从鼻孔发出厌恨,强压着火气,他对这个胡人杀手只有一句话评价:野性难驯,未经教化,不可靠近! 张福伯愤然:“难道要那些风尘女闹到我家姑娘跟前儿?这是从先生聘金里扣除的,您倒不必下山去钱庄取了。” 说罢这话,张福伯侧过身子,冷冷道:“先生请吧,我家姑娘还有话同您说。” 吴十三皮笑肉不笑了声,捡起自己的长剑,冲张福伯略抱拳“致谢”,深呼吸了口气,硬着头皮朝禅房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随之咯噔一下,太丢人了,他真不晓该如何向袁夫人解释,可便是解释了,她会相信么? 终于,吴十三走进了禅房。 这会儿天遍布灰云,瞧着又在酝酿一场雪,周遭昏暗暗暗了下来,且没了嘈杂吵闹之声,越发显得禅房安静、压抑。 吴十三偷摸扫了眼,袁玉珠身子好似还未缓过来,这会儿正坐在床上,虚弱地靠在璃心怀里,她双手紧攥着杯热水,拳头按住心口,大口地顺气,小脸是那般苍白,像个纸娃娃般,风一吹就破,火一烧就化,让人心疼。 吴十三佯装轻松,将长剑一把按在桌上,大剌剌地坐到长凳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像敬酒般朝袁玉珠举起,虽面向袁玉珠,眼睛却看向他处,痞笑:“多谢夫人给在下解围啦。” “那有什么的,举手之劳罢了,先生不必放心上。” 袁玉珠报以微笑。 她强撑着精神,从头到脚地打量吴十三,微微摇头,多好的一副皮囊,谁承想里头却有颗肮脏的心,原以为他只是贪财,没想到居然污蔑惠清师父,还出入那种腌臜地方嫖,嫖完还赖账,真是个烂人! 玉珠秀眉微蹙,此时心乱如麻,这种又狠又毒又贪又色的恶人,他可信么?真的能帮她找到女儿么? 吴十三这会儿着实心慌意乱,看见玉珠,他不禁又想起了昨夜在芙蓉阁偷窥到的春光,隔着衣裳,他仿佛都能将她看透似的。 男人目光下移,不自觉地望向女人的脚,她虽穿着绣鞋,可他却晓得,她脚指甲涂了嫣红的蔻丹,脚踝特别美…… “吴先生。”袁玉珠挪了下脚,她想再同吴十三谈谈如何找孩子,笑道:“瞧您如此龙精虎猛,想必年前便能帮妾身……” “夫人是不是瞧不起在下?”吴十三打断女人的话。 “啊?”袁玉珠语噎,逼着自己说违心的奉承话,笑道:“怎么会呢,人不风流枉少年,那个……嗯,是个人都有需求,这……” 玉珠脸臊的通红,低下头:“先生尽兴便好,就是、就是依照我们中原人的规矩,找姑娘是要给银子的。” 吴十三愣住,不禁唇角上扬,瞧她羞成这样,倒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 左右她已经误会他了,那他就算浑身长一百八十张嘴也解释不清…莫若… 他不想再像之前那样装作一本正经了,反正袁玉珠寻女心切,这是她致命的弱点,只要利用好这个弱点,这个女人是由他拿捏的! “夫人可知在下去百花楼干了些什么?”吴十三歪头,直接笑着发问。 “……”玉珠已经有些生气了,但有求于人家,只得忍着,她尝试着岔开这个尴尬话头,“先生您看这样好不好,若是您的伤不碍事了,让福伯同您一道上路,好有个照应” “这事过了年再说。”吴十三手指按了按胸口,“伤还没好透呢。” 他心跳得越发厉害了,记得六师兄生前曾经说过,越是高门豪族家的贵妇,越端着规矩,其实越寂寞,越经不得撩拨。 吴十三起身,一步步走向袁玉珠,他看见她惊得直往璃心身上躲,男人抿唇笑笑,问:“夫人此生可有过遗憾?” “先生什么意思?”袁玉珠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匕首,尽量保持镇静。 吴十三站定在离小床三步之外,坏笑:“这世间对女子太苛刻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