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十三啐了口,扶着福伯上山,愤慨道:“伯伯您别老误会我啊,原是今儿我从外地回来,去了趟陈府,意外得知夫人早都搬到兰因观了,这不,我忙不迭又赶到郊外,刚从小路上山,就看见观门口守着脸生的男人,我心里疑惑啊,偷偷趴墙上看,您晓得我看见什么了,那老狗日的王爷脱了衣裳,正在摸袁夫人的手,我瞧的真真儿的,他那根棍儿都窜天了!” “哎呀,你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么粗。” 福伯嗔了句,猛地反应过来吴十三的话,顿时停住脚步,惊道:“不会吧,王爷这么尊贵的人,怎么能做出此等下作的事。” “怎么不会,待会儿回观里问问夫人不就晓得了。” 吴十三冷哼了声:“我看那老淫棍把你从道观支开,就是有预谋的,哼,我才不会叫我的朋友们受到伤害,哪怕拼了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一番话下来,福伯对这个年轻男人的印象比之前发生云恕雨之事时更好了,关切地叹道:“不论你出发点是什么,总之以后行事可不能这般暴戾鲁莽了,仔细招惹杀生之祸。” 蓦地,福伯猛转身望向吴十三,仿佛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皱眉道:“你不是出去找孩子了么,怎地回来了?孩子她……” 吴十三暗啐了口,可算说到正题了。 他故作羞惭,低下头,支支吾吾了半天:“哎,我实在对不住夫人。” 听见这句话,福伯心里便了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吴十三的手:“寻一个失踪了两三年的孩子,本就如大海捞针,你也尽力了,待会儿去观里,缓缓和姑娘说,我怕她伤心过度,一时间想不开。” “哎。” 吴十三忙答应了,心里激动得很,他终于从黑夜走到了白天,能堂堂正正和玉珠见面了! 第39章 这边。 官道上空寂无人, 朗月的光华撒在地上,犹如铺上了层洁白的糖霜。 魏王一行人从兰因山下来, 缓缓地朝洛阳方向走。 崔锁儿双手捅进袖子里, 紧跟在王爷身后,他时不时地观察主子的脸色,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暗中揣测:方才在林子里,那个杀手出手毒辣,将王府最精锐的一等侍卫打得落花流水, 真是狠狠伤了王爷面子。 估计王爷也是怕那杀手害了他性命, 这才笑脸相待, 甚至还送了王庄二十亩地。 王爷嘛,人家可是天子胞弟, 哪怕心里再痛恨,既承认输了一招, 那也不好意思出尔反尔, 追杀吴十三,那么, 这个黑脸就由他这个内侍官来充当。 “哼!”崔锁儿故作愤怒,踏着小碎步跑到魏王跟前,啐了口:“主子, 那吴十三好生嚣张,杀了咱们的马、重伤了咱们的侍卫,他、他还骂老奴是蹲着撒尿的骟驴!” “那人家没说错,你本就蹲着撒尿嘛。” 魏王嗤笑了声, 双手背后, 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 “王爷。”崔锁儿脸通红, 轻跺了下脚,委屈道:“老奴还没吃过这么大一个瘪,便是那些个封疆大吏见了奴婢,不说恭敬,也会因畏惧您给老奴三分颜面呢。” 魏王轻拂了下衣裳,笑着问:“那你想怎么着?” 崔锁儿愤愤道:“他是极乐楼的钦犯,恐官差不是他对手,莫不如让无忧阁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他。” 魏王皱眉:“吴十三武功高强,若是硬拼,孤的无忧阁必定元气大伤。” 崔锁儿眼珠如黑豆子般滴溜溜转,接着献策:“那让陈老二想法子除掉他,那小子最近和戚银环打得火热,俩人合谋弄塌了大房陈砚榕的砖窑,压死了六个伙计,陈砚榕那蠢货极力往下压事儿,可又舍不得多花银子,最近有个伙计的兄长写了状子告他,且有的闹呢,陈老二心计深沉,手段毒辣,必不愿看到有个俊俏男人纠缠他前妻,况且,也算是替主子您除了个情敌哩。” “你这老货。”魏王摇头笑笑,“你以为孤王是怕了吴十三,才步步退让?” 崔锁儿忙道:“您怎会怕那种人,您可是勇冠三军、杀敌无数的大将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