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说错了。”陈砚松忙拍了下自己的嘴,“应该是兰因真人。” 崔锁儿笑笑,道:“真人以后住哪儿,得看主子的意愿,咱家也不敢说,不过一个侧妃肯定是没跑了,二爷倒不用担心。” 说到这儿,崔锁儿拳头掩住唇,轻咳了数声,问:“那个东西呢?二爷备好了么?” 陈砚松闻言,拍了拍手,他的心腹阿平立马捧着两个锦盒小跑前来,陈砚松从阿平手里拿过个紫檀木盒子,只觉得有千斤重,他将盒子打开,低声道:“这是和离书,剩下的手续也都暗中办妥了,她如今已是自由身,日后婚嫁来去我陈家再不干涉,方才我已让家里下人将真人的家仆福伯和璃心扣住,押送去了王府,两个碎催想来不会生出多大的事端,可还有个吴十三,此人武艺卓绝……” 崔锁儿拿走盒子,淡漠道:“这你倒不用担心了,从前王爷惜才,想将他收入麾下,可是他不懂分寸,屡屡忤逆王爷,那便留不得他了。” 说到这儿,崔锁儿眼神暧昧,手拍了拍陈砚松的胸脯,凑近了坏笑:“除掉这个漂亮的小白脸子,这不也是你心里的愿望么。” 陈砚松臊得脸通红,连声说“公公说笑了”,他将阿平手里的另一个更华贵的匣子拿过来,挥手让跟前儿伺候着的仆从们全都站远些,陈砚松手摩挲着盒子上镶嵌的红宝石,谄媚笑道:“自打您老从长安回来后,小弟送上数封拜帖,总不见您的回音,可是大哥您不待见小弟了?这里有几两散碎银子,求大哥拿去买些茶点果子吃,也算全了小弟的思念之情了。” 崔锁儿久在官场浸淫,自然晓得盒中银票必定丰厚。 他亲昵地拍了拍陈砚松的胳膊,让心腹将匣子收起来,笑着宽慰:“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冷落了兄弟,真是该死。你也别担心,袁氏得王爷青眼,是你的福气,你莫要难过,女人嘛,多的是,老弟你多金又英俊,还愁找不到贤良淑德的媳妇儿?” “是是是。” 陈砚松忙 应承了,他佯装十分郁闷,愁眉苦脸道:“那个……大哥,小弟那不争气的兄长虽说已经判刑入狱了,可他岳丈荣安侯还不依不饶地寻门路,要给他翻案,甚至到处污蔑我,说是我算计的,您看……” 崔锁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侧的俊美男人。 最近这小子上蹿下跳地跑动,是想求着王爷将荣安侯陶氏阖族一网打尽,彻底杜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机会,譬如今日,这小子眼都不眨地将前妻诓骗下山,真真是心黑手毒。 崔锁儿拍了拍陈砚松的手,笑道:“为兄晓得你的顾虑,王爷英明神武,自然更明白了,只是前头刚发了你家兄长的案子,再发一案,恐有人非议,于王爷名声不好,且荣安侯家如今虽然不显,族中子弟做官的却不少,怕是不太好弄。” “可、可……”陈砚松急得望向王府的那辆马车。 “你先别急嘛。” 崔锁儿极尽暗示:“不好弄,并不等于不弄,为兄心里有数的。” “是,弟以后就全靠大哥照拂了。” 陈砚松笑着奉承。 “行了,王爷还等着呢。” 崔锁儿仰头望了眼灰蒙蒙的天,拍了拍陈砚松的胸脯,笑道:“过后咱们兄弟聚聚,快下雨了,你赶紧家去罢。” “是,公公慢走。” 陈砚松抱拳,深深地冲崔锁儿行了个礼,目送这贪婪的阉狗上了软轿,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洛阳城的方向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他浑身的骨头仿佛被拆掉般,脚一软,重重地跌倒下去,一旁的阿平手疾眼快,忙上前扶住,关切地问“二爷,您怎么了?还好么?” “滚!” 陈砚松一把踹开阿平,阴沉着脸,仿若无事的朝自家马车走去。 待上了马车后,瓢泼大雨忽至,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车顶,让人烦躁不已。 垂眸间,陈砚松发现腿边有张皱巴巴的纸,正是玉珠留给腌臜货吴十三的,他愤怒不已,将纸撕了个粉碎,借着大雨和雷声,捂着口嚎啕大哭,他觉得自己窝囊又卑鄙,吴十三那种人为了喜欢的女子,尚且敢豁出性命朝王爷拔剑,可他不敢,他害怕。 如今他什么都得到了,财富、名利、掌家之权、手刃了仇敌,甚至后院也终于安静了,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私会情人外宅,敢将女人堂而皇之地带回家里。 可心里为何空落落的? 第63章 外头依旧雷声大作, 雨似乎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玉珠慢慢睁开眼,脑子懵得很, 记忆仍停留在老爷子过世, 陈砚松来观里接她回府料理丧事,后面……头越来越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