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位夫人出身名门,嫁与丈夫之后也算是共同打下了半边家业。——不是个好拿捏的角色。 张夫人用帕子稍微拭过鼻尖,坐在殿里默默饮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不愿说话的样子。 她心中知道这位贵妃想说什么,她想让米商布商降价开仓赈济灾民。夫人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自己好心还愿意过来演戏,那胡家可是铁了心叫板到底。 只要粮布两商沆瀣一气,没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美人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她看着外面变幻的日头心中泰然自若。 秋贵妃这般安静,倒叫张夫人不安起来。莫非她要把自己困在这里,直到服软?可是后宫不得干政,自己的母家也并非好欺负的。想到这,她攥紧的拳头又默默松开。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下午,许久没有聊到正题,张夫人也心虚起来。就在这时,她的家生奴才急匆匆地过来附耳说了什么。 她的脸色一变。 ——胡家用原价卖出了一大批布,而且没有说要送到哪去。 她心中打鼓,胡家是反悔了吗? 秋仪好像这时才发现她的坐立不安,笑着问道:“夫人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有些魂不守舍?” “回娘娘的话,民妇只是有些累了。”她的脸色已经不好了,有些着急想回府同丈夫商议对策。如果布商突然松口,那么他们再坚持就是里外不是人啊。 “啊,本宫还以为是因为外头那些风言风语。” 美人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额发,她说的云淡风轻,却好像不知道这会给这位张夫人带来多大的压力。 ——什么风言风语?都在赞扬胡家,贬低张家吗? 张夫人想开口询问,但是她装了一天的哑巴,此刻也不好意思追问。她咬了咬牙:“娘娘,若是米商降价,可否挽回这个局面?” 秋贵妃露出一副有些遗憾惋惜的样子:“粮价涨了这么多天……” “张家愿说服其他商人降到原来的一半!”她惶恐极了,胡家突然的背叛让她措手不及,此时只有断腕以求自保。 主位的美人微微勾起嘴角:“张夫人深明大义,本宫一定要和圣上说说这样的大好事呀……” 胡家掌柜的刚踏进家门,一个带着怒气的杯子就从他的耳边划过摔在地上。 他愣了一下刚想发火,就看到自己的发妻抱着儿子哭的梨花带雨。他当即也顾不了那么多,连忙询问这是怎么了? 胡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了?你说说怎么了?那张家的进了宫一天没回来,到晚上就得了个诰命。你还不让我去!” 她出身不高,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以为是张家的哄了贵妃高兴才得了这么个恩典。 谁料胡掌柜听后脸色大变,脚步也有些发软。 他连忙差人去打听这一日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故。他当然知道这个诰命来的蹊跷,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和这次的水患有关。 当知道是张家率先用半价的粮食卖给朝廷博人心时,他气的咬牙切齿。“好好好,我当是什么志向,先骗了我们布商,又用真金白银给内人买了个诰命。” 伙计不知道什么诰命不诰命的,他有些迟疑地询问:“老爷,若是米商那边松口,咱们要不要……?” 胡掌柜气地胡子都在抖,一脚踹开伙计:“降价!明日天亮之前就把布送到官府,半价!” “不!”他闭了下眼。 “按原先的四成吧!也有的赚。”他悔恨地直跺脚,只恨自己没有看透张家那对夫妻的阴险心思。他们一服软,自己只能加倍来偿还。否则就会让本就愤怒的百姓加倍反扑,在圣上那也讨不到好。 他当即修书一封,里面字字恳切说了自己的不易和为国为民的心愿然后皱着眉塞进信封。——“递进宫里,永宁殿!” 他算是看透了,只有贵妃娘娘的话才管用,只有她才能救自己。 穿着白色里衣的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