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一别,两人已是多年未见。 秋翰的腿脚落下了病根,每逢阴雨时节总是隐隐作痛。他坐在原地,许久没有抬眼看向妹妹。 秋仪见他闪避的眼神,心中一片烦躁。 “时移势易,万事万物都在变化。” 美人知道若不是为了她,秋翰可以做一辈子默默无闻的忠臣。也是因为她,他才愿意以裁缝铺的名义同大臣私下往来。 “哥哥,我不懂你此刻坚持这些还有什么用。” 皇帝病重,太子虎视眈眈,齐坞生也不会安分。他们再守着这裁缝铺只会引火烧身。没有任何一方势力会放过这样一个现成的情报来源。 到时候,他们都会身不由己。 秋仪所说的秋翰都明白,也都想过。但是他还是无法轻易做到将所有的裁缝铺一夜之间悉数关闭,赵喜师徒、东街的所有女人都指望着它作为营生。 他说:“这太过突然,须得从长计议才好。” “没时间了!” 秋仪一把抓住他的手,强迫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西北战事已起,太子整军代发,下一步就会有人去仆地将齐坞生也搅进这滩浑水。彼时若是被盯上便是无力回天,就连赵喜他们也会有危险。 秋翰再如何纠结,也知道此时听妹妹的才是正解。 他叹息一声:“也罢,再容我两天。我清点完货物再去和他们说。” 男人终于敢面对妹妹的容颜,她比起四年前的青涩,此刻就像是正值花期的牡丹,妖异大胆地绽放。 旁人都只能瞧见她的风光无限,还有那让人忍不住私藏的美貌。可是他是她的兄长……他看到的是珠翠没有掩住的一丝白发。 哪怕只有一丝。 他伸手避开那些华贵的珠钗,抚上她的白发。 “这些年,你辛苦了。” 前路的坦荡不足以证明什么,真正的危机山雨欲来。秋翰似乎哽咽了一瞬,“快了。就快了。” 这些年的隐忍筹谋,在此一搏。 他的妹妹受了这么多的苦,终于要结束了。 可,此刻谁都没有料到,一颗对手于多年前便布下的棋子,最终导致结局愈发复杂。 六月,西北。 鏖战两月没有结果,暑热攻心,军士疲惫。 “太子殿下,王家的门生已有许多人闭门谢客了。” 太子身着将军铠甲坐在营帐正中,他手下暗卫正为他清点着有意投诚之人的名单。 皇上已经陷入昏迷许久,太子深觉自己此刻进退两难。若是不早日班师回朝,恐怕会生出许多变故。可若是不一举得胜,这人心又将何在? 军师进言——如今朝中重臣一分为三,有明哲保身的保皇派,他们不会轻易同任何皇子的人接触,宁愿承担无法进入核心圈层的风险。 再有,是以周家为首的太子一脉。周家嫡女生的名正言顺的嫡太子,他们没有不支持的道理。至于周皇后这位义女还有她所生的十四殿下,暂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这最后一脉,从前曾一度被认为是保皇派,可是从近日起便有诸多消息佐证他们隐隐支持那位一直不声不响的十九殿下。 现在看来,王家便是牵头之人。 “齐坞生?他也配?”太子抱着宠姬心烦意乱,手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