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和娘娘,也好把事情说开。 齐坞生对上秋仪平静冷淡的神情,心头竟然莫名有些慌乱。 男人轻抿了下唇,撩开衣摆坐在床边,但是身侧的人几乎是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就别过了脸去。 他不知道事情的走向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但是此刻秋仪的反应和刚刚的女人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秋娘娘。”他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室内纱帐蜿蜒迤逦,层层叠叠曲曲折折的光影映射在她的侧颜,她的睫毛很长,投下一片暗色的阴影。缓慢眨动时像轻拍翅膀的幻碟。 “她是谁呢?” 美人执拗的问着这个问题,让齐坞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的心头爬上一种微妙的喜悦——娘娘问这个问题,是不是说明,她也有几分在意她。 见他没有给出答复,秋仪神色依旧平静:“她是你送来作践我的吗?” 帝王被这个问题震住了。 他张开嘴,开合一下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娘娘为什么会这么想? 男人心中刚刚隐秘的遐思刹那间退的干干净净:“娘娘怎么这样想我?”——他明明是问句,但是话中微微的颤声已经暴露了他的不安。 “可我觉得是。”干净利落地宣判了他。 这一切的走向都太过让人无法控制,荒诞的让人难以反应。从齐坞生进入殿中看到那个女人,事情就仿佛落入了被操控地蛛丝,让他被裹挟着无法挣脱。 他坐在那,执着地盼望着她能够转过头来看向他,让她相信自己没有说谎。 她的回避和沉默就像是生锈的钝刀,在无声无息地蚕食着他的理智。 突然,他感受到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拉住了他的手,他心中微动,但是很快又紧紧提起——那只手拉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脖颈上。 年轻的帝王有些僵硬,但是撞进了她微微嘲讽的眸子。 “你摸摸看,凉不凉,疼不疼。” 白皙的皮肤和金色的锁链交叠在一起,摩擦时会产生令人难以自控的红痕,情动时锁链互相碰撞出奇异的响声,是禁忌的美感。 他没有问过,她也没有提过。 这些万重枷锁控制下,她疼不疼。 她平静的反应和语气让高大俊美的帝王神情空白了一瞬,如果她歇斯底里的愤怒,或者将怨恨发泄在他的身上,他还不会这样无措。 可是她好像真的认真的在询问一个答案。 当锁链套在她脖颈上的时候,他究竟是在庆幸终于获得了无法反抗忤逆自己帝王威严的木偶,还是在想她会不会疼? 高大俊美的帝王此刻就想一个做错事的大狗,身后一向毛茸茸威风凛凛的尾巴已经悄悄藏了起来。他的舌根有些微微发苦,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开口辩解。 「娘娘太狡猾了,如果不关起来,就会消失不见的。」 「如果不这样的话,娘娘怎么会属于我一个人呢?」 「娘娘捡了我,怎么可以不要我呢?」 想到这,帝王的神色不再有破绽,眸色微深:“娘娘,睡吧。” 这些天幻想的美好未来被轻易打破,其实他早该明白,送到永宁殿的珍宝永远会在第一时间被收在库房,从未见她佩戴。那些偶尔的放软姿态也是因为永秀在她身边,没有半分是因为他。从他选择走到这一步后,就该意识到开弓没有回头箭。 岁月匆匆格外厚待秋贵妃,从未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与她长久未变的倾城容貌一同停滞的,是她不会为他波澜的心。 既然彼此都知道这些答案,何必再去回答呢。 也许能够让两个人好过一点的折中办法就是守着那层已经单薄如蝉翼的窗纸,直到东窗事发。 他将人揽入怀中,没有敢去看她眼睛,他害怕看到其中从始至终的刻骨清醒。他害怕有一天美梦破碎时,只有他一个人自欺欺人的沉沦。 锁链晃动,红烛摇曳。破碎尖细到崩溃的哭声被掩藏在沉重又密不透风的吻中。 “你这个疯子。”她说。 再骗骗我吧。他想。 月上树梢,满天星河闪耀。 有人一夜无梦,有人彻夜难眠。 翌日, 天光大亮,光影透过纱帐映入室内,淡金色的光笼罩在那人的手臂上,将狰狞斑驳的红痕照的一览无余。 永秀低着头端来热水,轻轻拿着帕子想擦拭。 可是水珠刚落在那人身上时,美人就缓缓睁开了眼。 “几时了?”她声音疲惫暗哑。 “回娘娘的话,快到正午了。”永秀环顾一周,轻轻将人扶起。 他说:“娘娘,疼就咬奴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