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 明明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身上灵动的神采却丝毫没有消失。反而因为那些摸爬滚打中经历的沉淀为她增添几分独特的味道。比之真正的少女倒多了些处事不惊的从容。 徐启夏曾经想过,为什么天下女人那么多,非是秋贵妃不可呢? 后来他想明白了。 确实是非秋贵妃不可。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从先皇和太子手中活着走出来,她不但活下来,还能够全身而退。纵使陛下费尽心机想将人留下来,她说不愿意,就是真的不愿意。 想到那惊魂一夜,徐启夏现在还是心有戚戚。 毕竟普天之下能够真的对帝王下死手还能安然无恙的人也恐怕只有她一个了。 其实那夜之后,徐总管也盼着这位娘娘服个软低个头,毕竟她敢做出这样的谋逆之行能够被重拿轻放已经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可他还是错了。 秋贵妃从来不是能被吓破胆子的猫儿,她是哪怕逆境中还能咬下人一口肉的虎。她若是懂得见好就收,懂得什么叫识时务就不会辟出一条无人之径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能让两任君王都对她无可奈何,杀不得,逼不得。 徐启夏想到此处有些牙痛。从前他还惦记着是否陛下会将人看的太紧了,后来他又觉得,主子身为帝王却对一女子求而不得。当真不知道谁更倒霉些。 见徐启夏过来,秋仪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土,带着她的狗和一个小包袱就上了马车。 等到坐定,美人撩开帘子笑眯眯地打招呼:“徐总管早。” 徐启夏哪受得起这个,也许是在这位主子身上吃了太多的暗亏,她一露出这种笑颜,他就担心她是否又在算计着谁。 “给娘娘请安。” 美人笑的更开心了:“徐公公好记性,哪里来的娘娘?” 徐启夏自知失言,连忙抬手装模作样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是奴才不好。” 他作势还要再打,却被秋仪伸手拦了下来。她似笑非笑地说:“公公何必折煞我,以后还要仰仗您呢。” 徐启夏不敢说话了,他就算再能言善辩也说不过这位祖宗。 看着马车在渐渐明亮的天光中出了宫门,他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天知道陛下做了多大的退让,只求这位祖宗玩够了就赶紧收手吧。 他掂了下手中的拂尘,慢悠悠地回勤政殿回话。 这个时辰早朝还没下他就在殿前等了会,谁知圣上没有回来,倒先等到了暗枭首领。 “大人回的这样快。” 暗枭闻言点头:“少府卿所在之处并不远,自然来回快些。” 少府卿便是秋翰当今的官职,掌国库大权——处理宫廷皇室内部的财政事宜。这次同外邦贸易所需的物品也由他一手操办。 徐启夏身为阉人自然无法像暗枭那样出入宫门自如方便,于是只能托他们将娘娘送去。只是不知陛下临走时交代了什么,让这位首领如今露出些许费解神色。 徐总管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见此轻声询问:“可是陛下交代了什么差事让大人为难了?” 见徐启夏主动提起,暗枭首领眼中划过一丝感激之情:“倒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陛下让我问这位娘娘一个问题。” “陛下只让我问,我却并不知这答案该是什么。” 徐启夏皱眉:“大人不妨和我一说。” 暗枭想了想这个奇怪的问题,犹豫开口:“陛下问娘娘,御膳房的手艺怎样。” 徐启夏的手一抖:“娘娘怎么说。” “娘娘说,厨子是吃的少没力气手抖吗?为何盐放的那样多。” 暗枭看着徐启夏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的表情,心中不安:“这差事该如何办,还请公公明示。” 徐总管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 “陛下让大人问,大人问到了。这差事就算了了。” “至于别的,大人就不要多打听了……” 朝堂。 群臣死寂一片,面上却都不好看。 今日早朝自君王说出那个决定后,众人的神色变了又变,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劝谏。 有人看向王太傅,只见他老人家眼神微眯,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不置可否。他的门生一时间也不知道大人的心意如何。圣上的旨意来的突然,他们连提前商议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以宁同河为首的帝王心腹自然毫无异议,站在朝堂一侧作壁上观。 他们平静自若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否早就知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