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翰听后猛地抬头,没有想到他们最深处的秘密已经暴露无遗。 可是君王却没有顾及他心中的震动,反而疲倦地扶住额头,摆手催促:“朕不知其中关窍,还望爱卿尽快。” 秋翰这才强压下心中震撼,低头看去。 他一目十行,几乎是将密码的底本印在了脑海中。因此才能瞬间反应过来每一组数字所代表的含义。 读到最后,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她说了位置……” 「河水湍急,两侧槐杨。」 短短八个字,却一瞬间将局势转危为安。 “徐启夏。”君王沉声,“送少府卿回去,召朝云行。” 这个位置的描述非常精准,朝云行几乎是立刻对上了之前齐坞生要求刻意留意过的地方。有三处大约符合这样的概括。 司制大人出事后,帝王吩咐切断京城周边的所有官塞要道。 可是京城十分冗杂庞大,根本无法做到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排查到叛党的藏身之地。 但是齐坞生非常果断地指定了排查的方向。 一、三月内所有交易的地契。 二、半年内所有停止活动的山匪。 太子要复辟,需要土地藏身安顿。这样一来必然会在京中选择大块的土地或是别院进行整顿。 而温家确定进贡月份的日子在三月以前。 太子无论如何是在那之后才下定决心趁此机会前来京城筹谋的。 至于第二点,扰乱京城巡查或者戍卫军的视线需要大量的山匪贼人。这些人和太子接触的时间可能会更早一些。他们收了太子的钱,自然会安分老实一段时间—— 所以许久不会生事。 朝云行几日内朝家的人确定了十几个可能的位置。可是太子何其狡猾自然也做好了迷惑的伪装。因此虽然他心中有数,却不敢轻举妄动。 秋仪的信来的恰如及时雨。 朝云行心中激动,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叛贼一网打尽。但是考虑到他并非京城守军的将领,于是提议道: “不如陛下让暗枭前去查探?” 帝王的手指在桌前轻点两下:“你亲自带着宁家的人去。” 朝云行抬头,不明就里地看着圣上平静的神色。 想到也许是圣上有别的要事交给暗枭。来不及多想,他领命出去。 徐启夏在一旁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圣上身边有不安分的人。 他虽然有此猜测,但是从来也不敢宣之于口。 却没想到圣上在如此混乱的时候却依旧能找到这个人的所在。 徐启夏有些牙痛……暗枭是帝王最尖锐的一柄剑,难道这宝剑的刀锋也会生锈? 他忽然又想到:“娘娘是怎么知道您能发现的呢?” 帝王靠在御座上,轻声说:“朕是她一手养大的。” 无论是石桌下方隐秘的对于叛徒的暗示,还是信中数字所蕴含的奥秘。 她似乎从未怀疑过他不能发现。 他是她养过的孩子,她知道他所有的敏锐、警惕和弱点。 她必然一早就猜到他能看破她用绣品上的针线传递消息,但他不说,她也从未问过。 这成为了无声又心照不宣的秘密。 齐坞生闭上眼,一夜过去太阳初升,金黄明亮的光照亮了勤政殿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心中有惶恐,她的做法太过冒险,若是出了差池只会让她受伤。 但是与此同时,多疑帝王心中的隐秘欲望被一点点填满。 巨大的满足感让这个疯子发出谓叹。 在皇权交替、局势动荡、生死关头。 她只相信他。 日上三竿, 女人提着食盒来到那间偏僻的院落中,为耳房中关着的人送来了今日的饭食。 她沉默地行至桌前,将东西一一摆在桌上。 秋仪瞥见一眼,笑笑:“这东西瞧着倒像是你的手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