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看他自鸣得意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啐了口。呸!狗日的,等着,总有你落到老子手上的时候。 周良彬不知道自己被人记上了,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不遭人妒是庸才,他越成功,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就越多。 现在的关键是得搞清楚周秋萍怎么跑到水湖镇来了。她不是回房冯家村去了吗?胡桂香那个蠢货,长得像猪,脑袋更笨的跟猪一样,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妈的,当初要不是中了她的圈套,他怎么会睡这种女人。真是想起来都恶心。 周良彬如愿以偿地喝了一坛茅台,三更半夜才回家。 大晚上的,胡桂香睡得正香呢,就被丈夫给吵醒了。她下床伺候人洗漱,她还没鼓足勇气开口抱怨,就劈头盖脸地挨了顿骂。 一堆污言秽语提炼出来的有效信息就是:周秋萍没回冯家村,还在外面浪呢! “不可能啊。”胡桂香日常被辱骂嘲讽惯了,甚至都反应不过来应该生气愤怒,只茫然,“那个老不死的跟她一块回她婆家的。她能跑哪儿去?她连个儿子都没有。” 周良彬酒气冲天,越看妻子越恶心,眼睛都不想睁:“你的意思是我瞎了?” 胡桂香对丈夫又爱又敬又怕,哪敢接这个话。她惴惴不安了许久,才猛地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她肯定是出去等计划生育了!” 周良彬原本眯着眼睛斜靠在枕头上,闻声他猛然坐直身体,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她怀孕了?她现在就怀孕了?” 胡桂香吓了一跳,不明白丈夫为什么会情绪这样激动。 她有些不痛快,任何女人都不会高兴自己的丈夫为其他女人失态,尤其周秋萍这个所谓的妹妹跟周良彬实际上没半毛钱关系。 她甚至隐隐生出怀疑,周良彬当初要过继到下河村周家,该不会是嫌入赘太难听,想曲线救国结果失败了吧。 她勉强挤出笑:“她怀孕不是好事吗?你也讲她有了儿子才能家和万事兴。” 周良彬在家随心所欲惯了,这会儿完全压不住火气:“那也不是现在!那个小丫头还没解决,她现在怀孕不是瞎来吗?” 胡桂香搞不清楚丈夫的想法,愈发小心翼翼:“那,那也不一定是怀孕了。我记得她还喂奶呢,应该不会怀上。” “她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 胡桂香都要哭了,她又不是周秋萍肚里的蛔虫,她哪知道人家在干啥。 可丈夫如此咄咄逼人,她又不能说不知道,只能绞尽脑汁地猜测:“大概就是逃计划生育。你不在家不知道,这几天各个村都在抓计划生育,一胎上环二胎结扎。她不是已经生了两个丫头了吗?” 想到这事她就委屈,大队妇女主任抓她去上环时,丈夫都不在家。 周良彬看都没看妻子一眼,即便看了他也不会在意她的委屈。他如释重负,喃喃自语道:“对,躲计划生育去了。还没生儿子,当然得躲。” 旋即他又开始烦躁,“怎么到现在还没把小的送出去?” 胡桂香直觉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钟,周良彬的眼睛就不满地盯住了她:“要你找个人抱养就这么难吗?你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你还能干什么?” 胡桂香差点儿一口气没憋住,直接噎死。她吃了睡睡了吃?收麦插秧她不动手?卖公粮她不出面?这半个来月,她可有一天是歇着的?她累得要死要活,倒成了除了睡就是吃了! 可她不敢冲丈夫发火,只能委委屈屈道:“周秋萍那人有多夹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找的人家条件不好她肯定不愿意。那我不得好好找吗?” 周良彬已经懒得再多看妻子一眼,只警告道:“你动作快点,别一天天的不干正事。” 胡桂香想反驳他,既然他看不上她,那他干脆自己找人抱养那个小丫头好了。可她还是不敢,女人天生就要听自己男人的话啊。 周良彬倒是想亲自动手,可他发现的太迟了,他现在有至关重要的事要做。 为了拿下水湖镇的被单厂,香港老板准备了一笔资金。周良彬掌握了五万块的活动经费,用于安抚厂里职工。 可那帮泥腿子有什么资格拿这个钱呢?既然他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就完美地解决了工厂的所属权问题,那这经费自然也就归他。 五万块,五千张十元钞票,就是他起航的资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