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彬惊呆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这死老太婆真疯了!以前她最怕自己还宗,天天想着法子讨好自己,好拴住自己给她当儿子。 现在,她竟然赶他走? 周高氏鼓足了勇气:“多大的手捧多大的碗,我养不起你这种连我孙女儿都算计的儿子。你还是早点走吧,省得耽误了你的好前程。” 说出来了,真说出来了。 周高氏陡然浑身一松,甚至有种老娘就这样了,随你们怎么办吧的畅快。 什么周家的列祖列宗,她管不了了。 活人都顾不过来,她还管什么死人。 当年饿极了的时候,活人吃死人肉的都有。也没见死人能拿活人怎么样嚒。 周良彬勃然色变,一把抓住周高氏的衣领,将人拽起来:“要我走就走?你想得到挺美的,死老太婆!妈的,周家是老子的,要滚也是你们滚!” 乡下的破房子他还不放在眼里,但他轮不到别人做他的主! “干啥干啥!” 房间里跑出三个男人,是余成、大大爹还有周伟。 他们哪敢让周良彬和周高氏单独待一处啊,尤其是大大爹和周伟,当初他们可见识过这人打秋萍时的狠劲。那真是对着生死仇敌才能下得了的手,毫无半点情面可讲。 周伟抢先一步,狠狠撞开了周良彬:“狗日的,周家的口粮喂了狗都比养了你强。你还敢打我婶婶。” 余成也不甘示弱,二话不说,直接开揍。 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可即便是越南鬼子都没眼前的人恶心。他就没见过这样恶毒没下限的货色。 两人左右开弓,再加上大大爹不时在旁边补上一脚,直把周良彬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偏偏他们刁钻,愣是打人不上脸,只朝身上招呼。除非周良彬大冬天的光膀子穿短裤或者裸.奔,否则外人压根看不到他的伤。 周秋萍进屋时,本跃跃欲试地想补上两脚,愣是没找到下脚的机会,只能恨恨地骂了句:“出族,今天就让他出族!以后都跟我们周家没半点关系。” 得亏今天她把大大爹他们请过来了,正好省得她多费趟嘴。 周良彬过继来周家时已经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收养关系,在法律上双方毫无牵扯。 不过农村有农村的社会通则,过继进了祠堂,宗族里就承认这事。 周秋萍实在恶心坏了这王八羔子,她今天就是要一绝永患。 大大爹也赞同:“赶早不赶晚,今儿就把这事了结掉。我们下河村周家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当舅舅的还想卖了外甥女儿。呸!你也配!” 周良彬直觉不妙,拼命地挣扎。 可不管是余成还是周伟,那都是有一把力气的青壮年,跟他这个常年在女人身上使力气的主不可同日而语。 无论他如何丑态百出,他都逃不出左右两座大山的镇压。 今天周伟开着拖拉机来的县城,回去大家刚好坐拖拉机。 周秋萍他们出门是头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大大爹都赚了件男士的长棉衣和羊毛围巾。 可周良彬和他儿子惨了,大冬天的坐在拖拉机车厢里,风呼呼地吹。周良彬又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主,出门在外永远朝着风流倜傥的方向捯饬,身上衣服压根不保暖。立冬过后的冷风一吹,简直能把吹上西天。 周小宝嚎啕大哭,想在拖拉机上撒泼打滚,叫大大爹一把摁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