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可有心仪的女子?” “有。” “可在席上?” “在。” 姜九怀绝无可能喜欢安宁,那么,便只有她了。 那一刻,她是这样想的。 可是,明明忙得几乎无法脱身的姜九怀,为什么会上岸逛乐坊? 为什么会请全城女伎过楼? 为什么会为一个低贱的女仆费心安置? 她想到了在院子时里,姜九怀轻轻点在元墨唇上的那一下。 姜九怀一直不喜欢碰触旁人,可那个动作,他做得自然而然,不带一丝杂念也不带一丝刻意,仿佛已经对元墨做过无数次一般。 元宝的话在耳边响起。 “阿墨没有小玑玑。” 当时她和安宁公主一样为这粗俗的言语红了耳朵,此时想来,心里却是微微一动。 在席上的心仪女子……真的是她吗? 厢房里,茉莉抽抽噎噎把事情道来。 原来当初她失踪并非是被铁老三等抓走,而是自己跟着许泰离开的。 许泰当时对她许下千般诺,说只要她跟了他,他就名媒正娶迎她做正房,包她一世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茉莉也是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想着就算当了花魁,所图的也不过是这个,现在有人已经将现成的送到她跟前,她又何乐而不为? 正好那日和欢姐拌了几句嘴,她索性就赌气走人了。 可没想到许泰根本没有带她回扬州,只说淮安有生意,先让她在淮安落了脚。 茉莉觉得不大对劲,话里话外同人打听,才知道他在扬州早就有了妻子,且妻子颇为凶悍,许泰只敢在外面乱来,绝不敢把人带回家里去。 茉莉同许泰闹了几场,但她一个弱女子,独身在淮安,样样都得靠许泰,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再说在淮安她也算宅子的女主人,过得确实比乐坊要强,便也一心一意同许泰过起日子来。 可不久之后,许泰在生意上亏了一大笔钱,欠下不少债,对手趁机落井石,短短几个月,许泰便溃不成军,他在坐困愁城之时,目光望向了茉莉。 他要将茉莉卖了。 没有身契,乐坊坊主不敢收人,一向温柔体贴的许泰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茉莉拳打脚踢,骂茉莉是个蠢货,人跟出来,却不知道将自己的身契偷出来。 说到这里,茉莉已经泣不成声:“他成日里喝酒,喝醉了,就拿我撒气,说我是丧门星,是我带坏了他的运气,坏了他的财运。他家中大妇一个劲写信催他送钱,他拿不出,每每便打我,骂我,还让我出来做工养活他……二爷,我的命真的好苦啊!” 元墨每听一句,胸膛便气炸了一分,待到听完,她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表情,生硬地问道:“他住哪里?” 茉莉说了地方。 元墨冷冷道:“很好。” 她说着起身便走,忽然手臂被拉住。 她猛地回头,脸上的戾气几乎四溢:“不要拦我!” 姜九怀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炸毛的猫,他柔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骑马会比你走过去快很多。” 叶守川道:“我同你一道去。” 一道去的不单是叶守川,还有姜九怀和白一黑蜈蚣。 还带上了大夫。 那大夫根本不会骑马,坐在白一身后胆战心惊,脸色惨白。 叶守川不知道姜九怀为何要带上大夫,难道这是姜家家主出门的习惯?不过这会儿最让他担心的是元墨,姜九怀哪怕把带十个大夫出门,也不关他的事。 淮安不大,几匹马驶过长街,转眼便到了茉莉所说的地方。 据茉莉说,许泰原本住的是个大宅子,但败落之后,只赁得起一间破旧的小院。 元墨翻身下马,根本没打算拍门,一脚踹向大门。 那两扇本就不甚牢固的大门轰然倒下,里头有个男人喝得醉醺醺,摇摇晃晃出来:“谁啊!谁私闯民宅,要不要命了——” 元墨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许泰。 他倒是发福了许多,一张脸喝得涨红。 元墨沉着脸,大步走进,直接提住他的衣襟,照脸上就是一拳。 许泰杀猪般叫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他挣扎叫唤的力气可不小,瘦成那样的茉莉在他手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元墨一拳又一拳,连揍了他四五拳,直揍得他脸上开花,鼻血喷了一脸,再狠狠一脚将他踹进了墙根。 许泰已经不敢喊救命了,他缩成一团,颤声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欠的钱早晚会还上的!再不然这样,我有个女人,她来是京中的女伎,我让她去陪陪大爷,大爷且宽限宽限可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