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你一个胖汉哭了,才问的吧。”声线较粗体型较瘦的同伴拆穿。 胖男生反驳:“他爷爷的,我没有哭!顶多,顶多是眼睛红了而已……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把昨晚被打劫的事告诉扬哥,他‘哦’了一声走了。我就纳闷了一下他认不认识我,接着沉浸在被打劫的悲愤中。想着报警吧,数目不够立案;告诉老师吧,会暴露我偷溜出去的事情,而且老师们上班忙,课后时间也抓不到那帮崽种。” “谁知道半个小时后,扬哥回到操场,丢给我钱包,问‘是不是这个?’。丫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动,扬哥竟然一个人去帮我抢回了钱包。” 瘦男生:“卧槽,扬哥酷啊!抢你东西的混混有多少个人?两个?三个?” 胖男生:“五个。有两个崽种还带铁棍。” “牛逼!一挑五!”瘦男生右手握成拳头往左手掌上砸,“扬哥牛逼!” 云安没有再听他们后面的话,抿了抿淡色的唇。 她误会凌昼扬了,不对,也不算误会。他确实是去打架了,不过是为帮助同学而打架。 夜里看ipad上的文件看得晚了点,上午前三节课,困倦的凌昼扬都在伏案睡觉。 第三节 下课过了一小会儿,凌昼扬的手臂被戳了两下。 这角度,这轻软的力道,不用想,肯定是他的病秧子同桌。 凌昼扬转过脸半张开眼,不耐烦地,“干什么?” “你需要云南白药或者创可贴吗?”云安睇一眼他不做任何处理的手肘伤口,拿出桌肚里的一袋外伤药。 凌昼扬有些稀奇,昨晚这家伙在男厕所里躲着他,后来回到寝室里也没拿正眼看他,直到今早出门前,都像是对他有意见,现在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你的伤口不小,最好涂药吧。”云安轻声建议。 当真是关心他? 有点笑浮现在凌昼扬的眼眸,介于狡黠和戏谑之间的意味,像夏天绿色荷叶间的凉风。“行啊,你帮我处理伤口。” 云安怔了一下,垂下鸦青的眼睫,“好的。” 凌昼扬挑了下眉,姿势不变,饶有兴趣地等“他”帮忙。 先仔细观察过凌昼扬手肘的伤口,云安挑了一小瓶最合适的药水,用医用棉签蘸取,非常小心轻柔地往上涂。 凌昼扬轻“啧”了声。 云安以为弄痛他了,马上拿开棉签,下意识地吹了吹伤口。 温凉的气息呼在伤口上,细密的痒瞬间在细胞里跳动,一路扩散到整条手臂,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动。 凌昼扬上半身往旁边挪,残存的睡意全跑光了,直起身,“你吹什么吹,我又不是小孩。” 云安有些羞赧,“怕你痛,减缓一下……” “痛什么痛,就你那涂药的方法,哪里叫‘涂’?”凌昼扬凶巴巴地嘲,“轻得药水差点沾不到我的伤。” 云安点点头,“不痛就好。” 而后神色无辜茫然地问了句:“你是在夸我吗?” “操,要处理伤口就快点。”凌昼扬脖颈绷紧,“别墨迹。” 云安温声:“好,你别动。” 手肘上的伤口处理完了,凌昼扬拿起桌上的瓶装矿泉水,灌了一大口。 “额头上的伤,”云安友好地询问,“要不要处理?” 凌昼扬一扭头,对上云安靠近的脸,心脏重重一顿,马上别开脸,恶声恶气地,“不要!” “好。那你自己要注意。”云安的语气仍旧柔和。 没多久上课铃声响了,物理老师打开希沃课件,讲评前天测试里的易错题。 凌昼扬的两个耳朵都没有毛病,但老师讲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袋里缭绕的是—— 病秧子竟然主动帮他涂药……病秧子的眼睫毛真长真翘……病秧子吹伤口的行为贼傻……不过病秧子的脾气也太好了吧…… 丫的,何止是脾气好,简直是没有脾气。 先不说自己曾经当面赶他出寝室、吐槽他的床单枕套、嫌弃他的床帘,摸着良心回顾,自己从来没给过病秧子什么好脸色,每次对话的语气仿佛病秧子欠自己几百万。 可是病秧子一次都没有生气,总是那副谁都可以欺负的死好人模样。 凌昼扬侧脸枕在手臂上,视线落在专心听课的同桌的雪白耳垂。 他以前眼睛是瞎的吗,怎么会认为病秧子和他阴险毒辣的堂哥凌斩棘相似?分明一个是傻白兔子,一个是暗沟老鼠。 ——凌昼扬不知道自己盯了云安足足有半节课。 物理老师知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