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饱了,想玩儿会儿。 是真累了,走久了脚疼。 王青野就近寻了个小凉亭坐,一瞧竟然走到北桥街了,前头几步路就是霞城的冥思书院,早听说这头的绿化做的好,今儿过来一瞧当真如此,大颗的香樟遮住了太阳,又有凉亭,旁边还有个小湖,倒真是个好地方。 两人来巧刚好赶上午时下课,成群结队的书生从书院里头出来,个个儿身着青衣,头戴圆帽,整齐划一,很有书生的儒雅气。 王青野瞧着年长的有三四十,年幼的有七八岁,年纪那叫一个参差,外头也团了好些前去送饭的人,父母兄弟妹妹娘子,好一通热闹。 秦兄,午食可有安排? 秦兄的午食自有人送,你这是明知故问。 老于,你还真是说对了,我就是明知故问。谁不知道秦兄未过门的娘子在大东街的摊市做事儿,那边有处小摊儿的吃食十分新奇好吃,这不是盼着秦兄未安排午食,能沾点子光前去小摊儿购买吃食嘛。 王青野瞧着院门角处立着三个年纪相仿的书生,这当儿正在谈论。 绵舒见王青野在听人说话,放下东西凑过去:是谁? 中间那个,略微矮些的是燕儿姐姐的未婚夫婿。 绵舒睁大了眼睛:他们在说我们的小摊儿? 王青野冲绵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些,别让人看见我们了。 秦明朗挂着笑:让两位同窗见笑了。 同行的书生道:何来见笑,我们说的都是实诚话,小摊儿生意实在好,时常我们下了课前去都已经收摊,只有书院放假之时才可得去。 快乡试了,若是能够在此次的考试中一举夺得秀才,届时家中宴请客人时,便可费些银钱提早到小摊儿定购些吃食了。 我也只有如此期盼了。言罢,两人对秦明朗道:那我们便寻个小馆子先去吃午食了。 秦明朗拱了拱手,看着两位同窗有说有笑的走远后,慢慢松了脸上的笑容,转而叹了口气。 一身冥思书院的青衫,掩盖得了衣饰,却改变不了穷酸,与他同是夫子优异门生的同窗个个儿家境不错,虽说不上是什么大户人家,但生活算是饱乐,为此还可商讨言谈城里哪处酒楼的菜好吃,哪处茶肆的新茶更香,每每说即此,他总是插不上任何话头,只得用沉默应对。 今儿不知怎的同窗又发现了燕儿在摊市上做事儿,一个未曾出阁的女子整日抛头露面也就罢了,还是在摊市那般人来人往的地方,实在是有辱斯文,恐怕今日同窗说摊市的小食好吃是假,暗谈他未过门的娘子才是真。 明朗! 正值他出神之间,张燕儿提着食盒朝他小跑过来。 张燕儿一眼便在一众青衣书生中瞧见了门口立着的秦明朗:等久了吧?今儿摊子上忙,耽搁了一会儿。 秦明朗笑了笑:无碍,日日让你送饭过来,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张燕儿抿嘴一笑,将食盒盖子打开,里头有一碗米饭,另外还有一碟子小菜,不单如此,还有一个卤制的鸡腿:瞧,今儿特地给你加了点餐食,最近学业重,我瞧你都瘦了。 是小摊儿上的吃食? 嗯,今天东家做的卤味多,我也快要领到第一个月的工钱了,你也吃点好的,放心,是我自己掏了钱的,不是白拿。 秦明朗见着笑容恬静温柔的张燕儿,轻轻为他捋了一下忙碌了一上午而微微有了些乱的碎发,苦笑道:燕儿,我瞧你日日辛苦,心中实在歉疚,要不咱们就别去摊子上忙了。 张燕儿了怔了一下,缓缓将食盒盖子重新改盖上:怎的突然这么说。 我只是不想你那般辛苦操劳,一头得给我送饭,一头还得照顾伯父,白日里还要上工,身体如何吃得消。 你也知道爹爹划伤了脚,没法子出海打渔,可我素日里又有开销,只出不进如何能过下去。秦伯父和伯母本就不大同意咱们俩在一起,若是家里再困难些,岂不是更难了。 秦明朗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张燕儿凝了他片刻:你可是嫌我抛头露面,丢你脸面了? 我并非此意。秦明朗对上张燕儿的眸子,语气又慢慢弱了下去:今儿同窗提起你,我是读书人,往后也得走仕途..........我全然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要我离开,可家里如何是好。 秦明朗当即道:马上会试了,等我考中秀才官府每月便会发月银,你只需再等等即可。 张燕儿喃喃:若是这回没考中呢? 燕儿不信任我? 张燕儿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毕竟科考无定数,有人考到四五十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