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心里都有数,又看了看周竹记录的,其中有三个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这便只有淘汰了,倒不是说不喜村子里来的,只是村里离城里到底是有些远,这上工多多少少有些不便。 另外他又把今日在后头嚼舌根的给除去,剩下的便只有七个。 这个章姓的男子也可去了,先前说是在凤春楼和天进食肆都有做过伙计,经验虽说是颇为丰富,但是有些自傲,恐怕以后会不服管教。 王青野赞同:你说的不错,凡是有自视甚高的都要仔细斟酌考虑。 那哑巴的要不要也给去了? 不会说话是有些不便,但我见此人踏实,以前之所以去干苦力恐怕也是因为不能说话四处碰壁被迫而行,他又肯自降工钱求得这份差事儿,说明是诚心的,既是如此,到不如给他一次机会。 周竹又收起哑巴的简历:郎君仁心。 就头一个大婶儿,哑巴,还有以前做过伙计因为前东家倒闭的高姓男子三个吧。到时候让他们先做一个月试试看,做的好就留下,做的不好就劝退,左右你多盯着些,最后你决定。王青野不想把事情管的太仔细,既是让周竹做这边的主事,那便放手让他去做,如此一来他落得清闲,也能培养些人手出来。 好嘞,三个伙计应当是绰绰有余了。周竹眉心一动:只是差个记账的。 不急,这事儿我有安排,除此之外大事儿是都差不多定下来了,后头培训和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交你去做。 郎君放心,事情定然给您办的妥妥的。 王青野拍了拍周竹的肩膀:如此甚好。 * 绵舒从后厨要了条蒸鱼,吃的索然无味,他都下学半个时辰了还不见王青野回来,放下盘子,他去柜台前准备帮账房先生打打算盘。 小哥儿,楼上可还有雅间? 绵舒抬头,说话的是个粉装少女,这个月来来回回的他都瞧见过人好几次了。王青野说老客得好生招待,于是他客气道:姑娘常去的那间特地给姑娘留着呢,幸而姑娘来得早,否则待会儿人一多怕是留不下来。 他冲着擦桌子的伙计招手:小六,出去把姑娘的马车停好。 是。 姑娘施施然一笑:多谢小哥儿周全安排。 应当的。 瞧着人上楼后,绵舒取了些茶水准备送上去,再拿菜单到后厨去传菜,开年后生意好,到了饭点上人手有时候会周转不开,有时候他都得当杂工使了,但到底是自家的生意,多忙活一点也没什么怨言。 绵舒提着茶水上楼,在屋门口听到方才的姑娘正在和侍女说话。 小姐,您瞧日日都来,见着那郎君不过三两回,且招呼都没打上,虽说酒楼里的菜是好吃,可也抵不住顿顿吃啊,这来回奔波着有何意义。 许是在忙生意上的事儿,男子有些事业心才是好的,咱们徐家家业之大,依照母亲的意思,别把心思费在了读书人身上,左右家里有义兄一个出息的读书人便好了,到底还是得寻个能撑着咱家生意的人才好。 徐若枝凭栏远眺:你看母亲日里操劳家里的生意何其劳累,父亲却只知字帖书画儿,生意上是半点帮不了母亲,如今我是承袭了父亲的文墨气,生意上的事情只不过略知一二,全然是不能和母亲相较的,如此下来咱们徐家可如何是好。 侍女点了点头:还是小姐思虑的周到。王郎君可得夫人和小姐的一致青睐,想来也是错不了的人选。但听夫人的意思,只是可惜了郎君和唐四少爷相熟,怕就怕两人有些别的关联。 徐若枝自是知道她母亲的担忧,别人不知这唐四少爷的本性,他们徐家却是最清楚不过的。 当年徐家的一个远房表亲家破人亡,只独下了个男丁,母亲见其可怜又念在家中没有儿子,遂收为了义子一直教养在徐家。 彼时唐徐两家交往颇深,和义兄年纪相仿的唐四少爷与义兄自然而然结成了玩伴,那会儿两人又一同在冥思书院上学,日日朝夕相处成绩斐然,就连院长也说两人前途不可估量,书院中的夫子学生皆称二人为冥思双璧,一时间风光无两,唐徐两家人更是乐在其中。 幼时她便觉得两位哥哥相交甚好,一度羡慕有这般知己,直到三年前的一个冬日,一切都变了。 那年正月,唐徐两家惯例相聚,义兄和唐四少爷一道过了会试,家中一派喜庆,大肆庆贺,所有人都很欢喜。昔年家里移植的红梅首次开花,似乎一切都预兆着会更好。 两家人高高兴兴去院子里赏红梅,却是不料撞见了唐四少爷和义兄在梅林中相拥亲吻,此事大为震惊两家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