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洛风所中的是追魂箭,此箭锋利,头上有两端倒钩,一旦插入皮肉会造成流血不止,可若贸然拔出必然是皮肉翻飞,或许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是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也未必敢轻易拔出,何况她只是个普通人。 萧尘霜面色微变,摇摇头:“我做不到,现在既已进城,你应当去医馆处理。” 魏洛风咬咬牙,显是有难言之隐,艰难开口:“你不必多管,这是紫金散。” 他从怀中掏出紫金散的时候,却意外露出印章的一角。 那是太子私章,与玉玺有同样的作用,只要公文或者信笺上印有此物,便代表太子的身份。 这倒是个好东西! 萧尘霜按捺住心里欣喜,如果她有了这个,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魏洛风动了动身子,自顾自褪下上衣,那鲜血凝固与衣服粘连在皮肉上,看着就十分痛苦,可男人却只是皱了皱剑眉,嘴角紧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将紫金散递到她手里,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拔箭!” 她只好接过紫金散,这确实是良药,不仅止痛,止血的疗效也是极好,个中药材更是难求。 前世的时候她被打的半死,是萧婉清求来此药为她疗伤,一开始确实有所好转,可是之后....那药被萧婉清做了手脚,不但没有痊愈,双腿反而开始溃烂流脓,几乎致残。 恨意席卷而来,但并未占据她的理智,一个人活得清醒必然辛苦,可若活的糊涂,那下场只会很惨。 她将裙子咬破一道口子撕下,随后拿起车内的水囊开始清洗外端的血迹,这样便于撕扯衣裳。 箭扎的并不是很深,更未伤及心脏,感觉深度应当在皮肉处,对于魏洛风而言,这算是件好事。她将箭柄折断,紧接着伸出手指探入伤口内,触摸到箭头两端的口子,找准位置后快速将箭拔出。 魏洛风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抓着凳子,手背青筋暴起,箭上挂着几丝皮肉,断线的血水往外喷涌,萧尘霜也是心悸不已,赶紧用手捂住伤口,鲜血顺着手掌滑至手臂。 “上药!”魏洛风几乎无力,萧尘霜连连点头,将紫金散倒在患处,紧接着便用撕好的布条包扎了好几层。 他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吐出谢谢两个字,但话音未落就已痛的昏死过去。 萧尘霜皱了皱眉,推了推眼前的人,见他确实没了动静,这才从他身上将印章拿出,顺手拿走二十两白银。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掀开帘子对外喊道:“你们家主子伤势很重,我已经拔出箭头,可是…他情况很不好。” 车夫闻言,连忙停下马车,激动道:“多谢姑娘救我家主子,只是现在哪里都不安全...…总之多谢姑娘了。” “不必言谢。”萧尘霜摆了摆手,回到车内,期间他醒过一次,但全身高热,萧尘霜懒得管他,死了最好! 从丰喜到淮安只需半日,离家越近,就有一种怀揣着兔子的感觉,这里的集市很热闹,虽是小城,但人口还算密集。 她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并让小二准备好笔墨纸砚和热水,以及女子常穿的衣物首饰。 小二的手脚很快,办事也仔细,衣裳都是时下最新的样式,倒也符合她这个年纪。 以前在太子府的时候,曾见过魏洛风写字,毕竟生活多年,总还是知道一些,于是尽力模仿,并盖上私章。 准备妥当后才洗澡,她将头浸泡在水中,狠狠搓洗这一身的病气和污气。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其实这是一张很温柔的脸,弯弯细细的眉毛,只需用黛笔轻轻描画,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一股冷静,目光熠熠生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魏洛风,你也曾欠我,这一次拖你下水,就当作报还吧。”她拿起胭脂涂抹在脸上,整个过程,很是平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