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于凉也忽而停顿了脚步。 “这是……”于凉怔怔地望着后方,他不过是偶然一回头,想再看老友最后一眼,但那突如其来的惊变却让他完全呆住了,难以理解这是怎样的情形。 乱石,迭起。 如一颗颗棋子,被无形之力操控着悬浮到半空,交织成一堵坚实的墙壁,将梁岗猛地弹飞了回来,也横亘着挡住了那群渊兵的去路。 对这样的突变,渊兵们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短暂的错愕间,组成这大迷宫的乱石都纷纷飞了起来,仿佛忽然具备了生命,当空砸落下来,就如一场最绚烂的流星雨。 束瑾叶没来由想起了灵运阁开业的那个夜晚,沉沉夜幕中烟火齐鸣,流光溢彩,视觉的残像还未消湮,金白色的流星雨就洒落而下,仿佛编织出了人世间最美的幻梦。 恰如眼前之景。 不同的就是,惨叫声成为了背景音乐,而那飞溅的鲜血则变成了边缘的点缀。 无穷无尽的乱石,无穷无尽的镇杀。 哪怕渊兵再多一倍,再多十倍,恐怕也无法和这一方大杀阵相抗衡。 结束了? 结束了。 束瑾叶失魂落魄,怔怔出神,脑子里纷乱一片,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还没等她理出个思路,一道冰冷的气息就迫近而来,瞬间贴上了她的脖颈。 她险些惊叫出声,但看到身旁的于凉也被一个突兀出现的修者瞬即制住后,她混乱的心神忽又恢复了几分清明,知道一些事情还远未结束。 最可怕的其实不是渊兵,而是有着莫测人心的同类。 一个中年修者面无表情地押着梁岗走近来,对一位从阴影中走出的少年行了一礼,询问道:“少主,是否需要我等查探一下乱石受操纵的根源?” 少年漫不经心地转着右手中扳指样式的灵戒,若有所思道:“按理说,这附近不应再有强者了才对……” 他皱眉思索了一阵,目光忽又落在了束瑾叶身上,展颜一笑道:“小公主,别来无恙?” “音轨!”束瑾叶死死地盯着他,咬牙道。 “小公主,你还是稍稍冷静一点的好,你扣下了我的未婚妻,我都没有你这么火大呢。”音轨皮笑肉不笑道。 束瑾叶呸了一声道:“就你?说你是癞蛤蟆都是高抬了你,还想娶我家熙月妹妹?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 音轨到底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虽然勉强维持着虚伪做作的笑容,但眼眸中到底多了一丝阴翳。毕竟束瑾叶这话实在是太过蛮不讲理,论家世,他比柳熙月强了一万倍,论相貌,哪里有他这么玉树临风的癞蛤蟆,论天赋,他更是紫域排的上号的天才,怎会像束瑾叶说的这么不堪? 于凉捕捉到他的神情变化,心头不禁一紧,沉声道:“音轨少爷,就算我们彼此有过节,但那也是家事,怎也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还窝里斗,眼下最要紧的不应该是想法子离开暗渊么?” 音轨笑眯眯地道:“你说的很对,我现在做的事儿,不就是为离开这里做打算么?唯有实力够强,才能更好地生存啊。小公主如今折损了这么多人手,就只剩你们两个忠心护卫,这让人怎生放心的下?不若听命于我,安全才能有保障啊。至于你说的家事……” 他缓缓走近束瑾叶,后者只是死死地瞪着他,仿佛光靠目光就能杀人一样。 音轨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脸庞凑得很近,邪邪一笑道:“小公主,你害我没了未婚妻,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解决,不如就拿你自己来赔吧?凭你姿色,倒也勉强凑合了,我这人啊可没那么挑剔,你大可以放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