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道灵族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微不足道的炮灰? 与其那样狼狈地死去,还不如保留最后的尊严。 “符吉瑞。”他忽然开口。 符吉瑞驻足在商禀予对面的五米处,看着他拄着长剑摇摇欲坠。 “呵,其实我也能理解你。” 商禀予沙哑地说道:“符吉瑞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善雅公,也只能是善雅公。” “同样的,商禀予也早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道灵族的走狗,连复仇者都谈不上的走狗。” 他的声音里浸透着自嘲与苦涩:“你我,都早已不是我们自己了。” 符吉瑞剑尖指地,沉默地与他对峙着。 他依稀还能忆起,当年那位温文尔雅、八面玲珑的南境第一天才,无论处于何等境遇,都显得从容而自信。 自己与他相较,就如同星辰与明月争辉,除了阵法上可一论高下,其他皆望尘莫及。 而眼前的这个青年,狼狈如丧家之犬,披头散发,衣袍染血,再找寻不出一丝高贵,一丝优雅。 按理说,他可以放肆地嘲笑对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去狠狠地羞辱这个昔日的死敌。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感到,有些可笑,也有些悲哀。 因为商禀予说得没错,仅仅五六年而已,他们都不再是他们自己了。 如果他还是瑞亚公世子,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王室,就像兰之那样。 然而他是善雅公,是符氏的主人,必须为家族的传承而考虑。 无论是西联,还是两大灵族,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可是形势如此,他和商秉予都只能裹挟在战争的洪流中,身不由己。 “你说完了?”久久的沉默后,符吉瑞又道。 “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忽然有些感慨罢了。”商秉予轻声道。 他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举起了长剑,直起了腰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道:“也好,至少死之前,还有人愿意听我废话两句,总好过……悄无声息地死在角落里,就像是,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商秉予抬起手,用灵力抹去了脸上的血污,扬起了一个洒然的笑容:“来吧。” 符吉瑞握紧了剑柄,却突然心神一紧,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去。 然而他的身形终究是慢了些许。 一束深紫近黑的幽光不知从何处出现,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丝丝缕缕蠕动的紫线钻入他的体内,顷刻间蔓延到了全身上下,让他连手指都无法弯曲,眼睛都无法转动。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面容阴鸷的男子出现在近前,一指点向他的眉心。 实力相差太大的情况下,即便是黑白棋局也无法扭转境界的差距。 眼前这个道灵族的真道长老很显然已经摸透了此地的规则,所以他独身一人行动,可以和任何一个白子配合,同时他也没有选择杀掉符吉瑞,而是将他控制住。 至于他为什么可以先对符吉瑞出手,恐怕是之前和别人战斗的时候故意多受了一击,而没有还手,这样他在面对别的白子的时候就有了主动权。 有规则,就不可避免有漏洞。相信吃透了规则的人,恐怕不止是这一个。 尤其是当符吉瑞感应到自己的灵力正在飞速流逝,全部被对方所吞噬的时候,他的心神不由沉到了谷底。 敌人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明,在这个棋盘世界,敌方白子是无法汲取天地灵气的,只能靠自己的丹药恢复。 但这个真道长老显然已经找到了方法,那就是挑软柿子下手,吸走灵力之后杀掉对方,等他重生后再重复这个过程,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恢复灵力。 然而即便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符吉瑞也全然无法抵抗,只能在灵力耗竭之后,被那些紫线断绝了生机。 他的身体一点点光化消失,那位真道长老便收回了目光,转身看向商秉予。 商秉予张了张口,不知是否该道谢,然而对方那冰冷的目光却让他忽地毛骨悚然。 “反正你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不如把你最后的力量贡献给我吧。” 真道长老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一步步向他走来,如豺狼盯上了猎物,探出了狰狞的獠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