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等人来传唤。” 那套吉服颇为隆重,看得出来,“云哲君”很想把这场典礼办得盛大些,好让百姓口口相传,尽早知晓,这天下已经易主。 鹤知知没有再反驳,乖顺地换上。 几个士兵来查看过几次,见她全都按要求做了,也就不再常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 宫城外,擂鼓冲天。 鹤知知心脏已经悬在了喉咙口,仔细分辨了一番。 是礼乐。 不是战鼓。 鹤知知终于忍不住流泻出一点失望和焦躁。 但是看看天色,现在还早。 大约,只是还没到时候。 一队士兵从门外进来,抬着一顶软轿,让鹤知知上轿。 鹤知知怀中抱着一个木匣,坐上了轿子,被一路抬到了祭坛。 祭坛上已经站了一个人,远远看去,身形、侧脸与云哲君丝毫无异。 鹤知知深吸一口气,暗暗抓紧怀中木匣。 她提着裙摆,一点点走上祭坛。底下围了许多百姓,看着这一幕,都对着她指指点点。 鹤知知的心神却只专注在眼前的“云哲君”身上。 每走近一步,就看得更真切一分。 这人不是舅舅。 鹤知知止住步子。 身后的士兵端着长刀,威胁地靠近一步。 鹤知知微抬下颌,看向那人,提气朗声道:“你是谁。” 她尽力把声音放得足够大,让更多人能听到。 祭坛下,跪着等待受封的大臣,听到这一句,不由得抬起头。 鹤知知对面的人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压抑下去。 一旁的一个眼生的太监大声喝道:“放肆!还不向新皇行礼!” “舅舅说让我带玉玺过来。”鹤知知继续道,“舅舅在哪?这人不是舅舅,你们为何要用替身。” 这话说破了,或早或晚,总会有人反应过来。 “云哲君”显出恼怒之色,面容瞬间狰狞起来,表情变化之后,这下就更与舅舅不像了。 方才大吼的那个太监甚至忍不住伸手过来夺鹤知知手中的木匣,鹤知知赶紧扭身躲避,腰后却被长刀给抵住。 一场受封大礼立刻变成了闹剧。 鹤知知看那太监,缓缓地松开手。 太监劈手把木匣夺过,打开来,里面却空空如也。 “乱臣贼子,还想玷污传国玉玺。”鹤知知唇角微勾,“你们配吗?” 对方勃然大怒,千钧一发之际,城楼炮台轰然作响。 鹤知知深吸一口气,睫毛控制不住地颤抖。 开始了。 假云哲君立刻望向台下,鹤知知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发现他看的是赫连大人。 鹤知知眯了眯眼,如果她没记错,这位赫连大人是端亲王的亲信。 听到炮声,百姓们哪还坐得住,不顾官兵们手中长枪的警告,抱着头慌忙四处奔逃,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鹤知知趁乱躲开了士兵的钳制,钻进了人堆里,在小巷中穿梭。 鹤知知心脏怦怦跳得飞快,现在她只要等着这场战役的结果。如果她胜了,她才可以走下一步,如果她输了…… “殿下!” 鹤知知终于顺着小巷来到一处乐坊后,前方传来小声的呼唤。 是之前约好在此接应她的人。 鹤知知快步跑过去,被那宫女带进一个小房间,迅速换下了扎眼的吉服,改换上一身粗布灰裙,与平民百姓无异。 一切打点妥当,鹤知知道:“走,去城楼。” 计划中,若一切顺利,玄虎兵会先占据一个城楼作为据点,鹤知知也会到那里同他们会合。 这个计划其实是当时在行宫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