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够相信你么?”阿春老爹轻声问许可,许可叹了口气:“我想说能,可是我却无法向你证明。” 阿春老爹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和朵云儿是什么关系?” 许可摇了摇头:“我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阿春老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既然你和那丫头没有什么关系,那么你走吧。” 许可没想到阿春老爹是说翻脸就翻脸,他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突然不想说了。”阿春老爹的神态也很有趣,就像个负气的孩子。但许可却笑不出来。 许可望着阿春老爹,他不知道阿春老爹的态度怎么会有如此的变化。他相信阿春老爹一定知道朵云儿家的那场变故,自己要给朵云儿一个结果,那就必须让阿春老爹开口。 让一个人开口有很多种办法,至少许可知道的就不少,可是他的那些办法一样都不能用。首先阿春老爹已经是个古稀老人,其次,阿春老爹又是音寨的长者,德高望重受人爱戴,这儿又是人家的地盘,再次,阿春老爹不是敌人,他根本就无法用上他的那些手段。 “你走吧。”见许可不再说话,阿春老爹下了逐客令。 许可苦笑道:“我不能走,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的。” 阿春老爹眯缝着眼睛:“事情都过去了快二十年了,弄清楚了又怎样?有时候真相是很残酷的,揭开一个真相说不定会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会伤害更多的无辜。” 许可承认阿春老爹这话说得有些道理,可是假如不揭开这件陈年旧案的真相,也一样会有人因此而受伤,例如朵云儿,她从儿时就被“毒姑”在心里种下了仇恨,复仇的火种在她的心里一直燃烧着,从未熄灭过。 若不是她本性善良,她早就已经对果纳一家下手了。 以朵云儿的手段,真要果纳一家人的性命并不是一件难事。 自己要想阻止朵云儿的报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给朵云儿一家带来灾难的始作俑者,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朵云儿要报仇也该找到真正的仇人,而不是将怨气出在果纳一家的身上。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朵云儿与归兰大妈斗蛊的事情,那么想必你也应该能够猜到,朵云儿便是‘毒姑’的衣钵传人,她的手段并不比‘毒姑’差多少,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若是寻错了报仇的对象,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整个苗疆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许可说到这儿顿了顿:“她从小就活在仇恨之中,‘毒姑’告诉她,当年她一家之所以全遭遇那样的惨祸,都是拜了果纳所赐。所以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复仇的,目标就是果纳及其家人。” 阿春老爹自己点了支烟,他的目光也从未从离开过许可的脸庞。 只是阿春老爹脸上却是阴晴不定,像在思量着什么,又想是在权衡着什么。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这丫头确实可怜,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个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和值得同情的人都太多了,看着看着也就麻木了。” 许可有些看不懂阿春老爹了,他原本以为阿春老爹是向着朵云儿的,阿春老爹把他叫进屋明显就是有话要对他说,可说话之前却先问了他与朵云儿之间是什么关系,知道他与朵云儿并没有什么关系之后,老爹的态度就突然变了,话也不说了,直接就要逐客。 许可心里暗暗苦笑,自己总不能说和朵云儿真有什么关系吧? 朵云儿是地道的苗人,自己能和她有什么关系?若要说有,那就只能是一种可能,恋人。 但这根本是没有的事情,能胡乱说吗? “你说得没错,这个世上的不公平太多,值得同情的人也太多,但看不到,管不了的也就罢了,可既然遇上了,我是不会置身事外的。阿春老爹,你应该知道‘毒姑’的厉害,朵云儿更是青出于蓝,好在她的善良未泯,才迟迟没有对果纳一家动手,若不能给她一个答案的话,那么后果你想过么?” 听许可这么一说,阿春老爹的脸色微微一变。 许可见阿春老爹为他的话动容,他继续说道:“现在‘毒姑’已经死了,她再也不可能对苗疆构成任何的威胁,莫非你希望她变成第二个‘毒姑’么?” 阿春老爹的眼睛眨了一下,他望着许可,像在思考着什么。 许可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茶还带着温热,他把茶杯凑到鼻尖,闭上眼睛闻了闻:“云雾老树茶,确实清香恰人。” 说罢轻轻呷了一口,慢慢回味着。 阿春老爹手上的烟已经燃过了,他又点了一支。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