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坐下,杨妈妈对燕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去。燕青进得房来,再三对李师师参拜,说道:“上回连累花魁娘子烧了房子,张某实在过意不去。” 李师师端坐于桌前,却拿一双眼波流转的眸子去盯他:“你这人好不懂事,骗了一回,还想骗二回。你倒真拿我这里当那私娼妓馆,张嘴便是胡话?” 燕青一愣,不知她指的是什么意思,于是装着疑惑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李师师娇哼一声,腰肢一扭,正是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枭春风,风种万种,让人心神激荡。 “你真的姓张?没有骗我?”李师师问道。 燕青一口咬定:“真的姓张,不敢相骗。” “你欺我是女流之辈,如此好骗?你便是梁山泊燕青,上回那黑脸的矮汉子便是梁山匪首宋江,那一个白俊面皮,几缕短须的是柴进,黑毛大脸,放火烧屋的是李逵,如何,我说得对么?”李师师一一点明,燕青心里惊骇,不知她如何得知,眼见已经瞒不过去,将衣摆一掀,跪在地上,伏地哀告道:“花魁娘子法眼如炬,在下不敢再说胡话,实不相瞒,我正是燕青。娘子若说破我身份,送于官军处置,则我梁山泊数万人马,小命休矣!” 李师师望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哦?这话怎么说的?怎又扯上数万人命?” “前番朝廷招安梁山,不是我等存心造反,乃是天使不布朝廷恩德,一味的作威作福。后官家派太师蔡京领大军亲征,被我哥哥两阵杀得大败而归。接着又是高殿帅领十三万兵马来剿,被我哥哥在水中连败三阵,他自己也被捉上梁山,允诺回京之后于官家面前保奏招安,却是一等二等不见消息。梁山众兄弟心里焦急,才派燕青进京求救于花魁娘子。” 李师师听了,啧啧称赞道:“我那弟弟说你燕青是个忠心为主的好汉子,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燕青知道李师师有个堂弟,便是那殿帅府都管相公王钰,当今天下好大的名声!此时听李师师这么说,心里却是捉摸不定,这王钰是何方神圣,怎么什么事都知道?他是官家面前红人,如今又是殿帅府主事官,何不趁这个机会,求李师师传话与他,请他在天子面前进言? 正思索时,听李师师问道:“你要我如何怎么帮你?先起来说话,我消受不起。” 燕青心知李师师已经动了心,只消再说些好话,此事便是板上钉钉。心头一喜,便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若燕青有那等福分,不知娘子可否通融,让燕青得见天颜?” 李师师心知自己与当今天子的事情,民间早有传闻,也不必刻意隐瞒,便说道:“这个嘛,却有些为难。自上次你们闹了京城,我那在殿帅府作官的弟弟心系姐姐安危,整日派些兵马在这金环巷一带巡逻。闲杂人等,谁敢靠近我这小院?你今天偷进来,只怕已让我那兄弟晓得了,少顷便派兵拿你。” 燕青这才奉上金银珠宝,再三恳求道:“非为燕青一人富贵,实则梁山数万兄弟翘首以盼,请花魁娘子大发慈悲之心,梁山众人感恩戴德,不敢相忘!” 李师师瞧也不瞧那堆黄白之物,盯着燕青半晌,突然笑道:“我听人说,燕小乙是个伶俐的人,通晓音律,不知可否让师师也见识一番?” 燕青听她突然提起这茬,不知何意,却又不便违逆她的意思。只得使出浑身本事,从李师师那里取过瑶琴来,献上一曲。时而高山流水,时而碧海潮生,一曲弹罢,李师师喝彩。又与他说了一阵闲话,话里话外,都拿话挑逗于他。燕青是个聪明人,知道李师师是欢场花魁,群下之臣不计其数,可自己身负重任,岂能儿戏?于是装作不知。 几次三番,不见燕青回应,李师师也就罢了。允诺帮他一回,燕青大喜,便拜辞李师师,说回店里取些东西再来。师师也不挽留,由他去了。 燕青前脚刚走,李师师屋中便有人笑道:“燕青果然是个好汉,名不虚传。”那帘儿后面,转出一个人来,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龙云肩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碧玉带,足蹬一双金钱抹绿厚朝靴。五官俊秀,轮廓分明,面皮黝黑,剑眉扬英,正是王钰。 李师师见王钰出来,拉着他在面前坐下,笑道:“你这小鬼头,硬叫姐姐作戏,那燕青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浑人。” 王钰闻言笑道:“我也以为凭姐姐的容貌才华,足以颠倒众生。谁知道却在燕青这里丢了面子,哈哈。” 李师师佯装生气,一只玉拳捶在王钰胸口,娇嗔道:“都是你这小鬼耍这把戏,快快招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钰握住她的拳头,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半晌,嘴里说道:“姐姐这拳打得亲切,弟弟回府换衣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