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心里很不滋味。心上人跟自己的父亲两军对战,自己夹在中间,这种痛苦,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跟耶律大石到底是父女,现在他拥兵自立,弃城遁走。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只有天知道。若是你想见他,我也不会阻拦,不如我派一队骑兵护着你,他就在前面十里之外,这么大的雨,谁也走不了。”王钰见耶律南仙欲言又止,索性挑明。 耶律南仙往王钰身边挪了挪,伸出手搭在他腕上,轻声说道:“王钰,你放心,我只见父亲一面,马上回来,绝不会……” “哈哈,这是什么话,你们一万年也是父女。你就是不回来,我也不会怪你。反而让我担心的是,耶律大石容不下你,又像上次一样,一箭射来,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跑那么快,救你回来。”王钰大笑。 耶律南仙听王钰提起往事,一时百感交集,神色坚毅的说道:“我耶律南仙虽是女流,也晓得知恩图报,此生此世,南仙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 王钰正要说话,杨效祖突然冲进帐中,大声报道:“太尉,耶律大石领着数百精兵,在两里外石头城,请太尉去说话。” “什么?”王钰站起身来,只带几百兵马,就敢到两里之外?果然不愧是耶律大石! “王钰……”耶律南仙听得父亲到来,慌忙起身。此时,吴用等人也到了中军帐,众人一商议,耶律大石此举意图不明,此时天下大雨,不可轻动。 “我倒要看看他想搞什么鬼,传我将令,命种霸率所部骑兵护卫,林冲,索超与我同行。”王钰拉起耶律南仙,大步跨出帐去。 大雨漫天,天地之间,挂起一道水帘。王钰与耶律南仙各骑战马,并肩而行。身后,种霸率两千骑兵,作为卫队,赶往石头城。 所谓石头城,并不是城池,不过是从前辽军在草原上用石头堆砌的堡垒,早已废弃不用。王钰兵马行至石头城前,早望见一堆乱石,孤零零耸立在风雨之中,就如同现在的大辽,风雨飘零。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乱石之前,整齐的排列着两阵骑兵,如泰山一般,巍然不动。没想到,辽军到现在,还有如此威猛的战士。耶律大石治军,非常人可及。 王钰兵马,在三百步以外停下。弓骑张弓搭箭,以防不测。 辽军之中,奔出一人,行至宋辽两军中间,大声喊话:“请王太尉出阵说话!” “太尉小心,卑职看那乱石地处高岗,后面怕是有伏兵。”林冲手持一张臂弩,箭已在弦上。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呼延灼与徐宁,各领兵马五千,已经出了大营,就在两翼埋伏,他要是敢耍花样,哼。”王钰说完,催动战马。辽军阵中,见王钰出来,耶律大石也单骑出阵。 暴雨如磐,十步以外,不能见物。两人行至中间,各勒住战马,相视无言。 就在几年前,两人都还在谈判桌前你来我往,争论不休。镇南王作乱,耶律大石亲率兵马前往救援,不想天意难测,仅仅几年之后的今天。两人一为宋军统帅,一为大辽支柱。仔细想来,让人唏嘘。 “耶律大人,几年不见,你可老多了。”王钰向来嘴下不饶人。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王大人,当年你我在辽都一别,不想今日,会在战场上相见。而如今,你已是手握重兵,位极人臣,老夫,小看了你。”耶律大石单枪匹马,矗立在暴雨之中,谈笑自若。 王钰敬他是一代枭雄,也收起玩笑,正色道:“耶律大石,你我各为其国,无需多言。但耶律南仙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现在弃城出走,难道不想见她一面么?” 耶律大石几乎不假思索,摇头道:“不想,今天到这来,只是想见见你。至于她,我早就当没有……” 耶律大石没有再说,因为他已经看到行至王钰身后的耶律南仙。 “父亲……”耶律南仙一声悲呼,就要打马上前,王钰也未加阻拦。 “南仙,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爹么?我养你,教你二十多年,你反倒背弃生父,投降大宋,好女儿啊。”耶律大石的话,夹杂在风雨声中,犹如利剑,刺碎耶律南仙的心。王钰扭头看去,只见身边的耶律南仙浑身颤抖,情绪激动,不能自已。 这是他们两父女的事情,王钰也不便插话,只是心里恼怒,明明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不顾亲情骨肉,反倒怪起南仙来了。 “当年你出生时,我就不该给你取名南仙。”讲到此处,耶律大石一声叹息,“罢了,为父如今已经决意自立为王,召集兵马,收复河山。你还念父女情份,便随我同行,以前种种,为父不予追究。” 心里一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