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这次小规模的骚乱,让王钰十分关注,他深明军队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坚强后盾,不能出半点差子,是以一向极军严厉。别说发生骚乱,就是轻微的违抗军令,也会重办将领。派出皇长子王战去代表他处理此事之后,就一直等着回报。 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王战就回来了。这倒让王钰有些意外,难道这么快就已经处理妥当了?若真是如此,那战儿的应变能力恐怕要重新评估。果然,王战上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桩桩件件说得清清楚楚,并将此事定性为摩擦,没有政治目的。 又细说了应变办法,以及对带头将领及士兵惩罚的建议,条理清楚,有凭有据。王钰听到只是摩擦,心头放下一块大石,又看到汉王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事情办妥,十分欣慰。看来战儿也渐渐成熟了,进退得当,有大家风范。 谁料,王战是个实诚君子,也没想过贪功。奏毕详细情况之后,马上替他弟弟请功,把王轼是如何单枪匹马深入人群,又如何神勇的连挑十数人,将两名英勇善战的将军片刻之间制住的事情,一一道来。 王钰一则意外,再则怀疑事情的真实性。轼儿才多大,十八岁而已,与自己当年来到大宋时年纪相仿,他虽然拜韩毅为师学习武艺兵法,又在京师武备学堂深造,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他会有这种表现? 范虎张达二将,都是徐宁麾下的敢死之士,上阵多年,武艺自然不用说。王轼的授业恩师纵使是当年禁军第一高手,也不至于眨眼之间连挑二将。多半是他二人兄弟情深,王战故意替弟弟讲好话。自己的儿自己最了解,战儿轼儿年纪只差一岁,从小为伴,感情深厚,自己当初册封轼儿为恭王,就是希望他们俩“兄友弟恭”,如今看来,果然应验。无论如何,这倒是好事一件。 此事,最后低调处理,二将被罚俸一季,责五十军棍,参与闹事的士兵免除责罚,皆大欢喜。那范虎张达二将本作好了掉脑袋的准备,却意外的受到从轻发落,遂对圣上与汉王感激不尽。 大燕元盛八年年末,王钰亲征吐蕃回到京城不久,就按照惯例,带伤召见京师武备学堂第五期的生员。武备堂创建十五年来,已经有五期各科生员毕业,回到军中效力,上上下下口碑很好,涌现出一大批杰出将领,此次攻打吐蕃,武备堂的学生可算是中坚力量。 这日,武备堂校场上,第五期马军步军诸科学生抖擞精神,演武示威,接受皇帝的检阅。王轼本是最重要的马军科一甲头名毕业生,但碍于其亲王身份,并未参加。检阅完毕之后,王钰召见朱武。 “爱卿不辞劳苦,替国家培养人才,多年来竭尽微忱,朕十分欣慰。”武备学堂的大堂上,王钰笑容满面对朱武说道。 朱武顿首道:“臣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好,甚好。”王钰满意的点了点头,停顿一下之后,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准备起驾回宫。但又马上复坐下去,欲言又止。一阵之后,方才问道:“朕今日来,还有一事想询问爱卿,恭王在武备堂求学三载,表现如何?” 朱武一时意外,恭王殿下在武备堂三年,陛下从未过问一句,今日怎么…… 想起恭王王轼,朱武的第一个感受就是骄傲。骄傲不是因为亲王是他的学生,而是这个学生非常优秀。当初接到圣上密旨,得知恭王殿下将到武备堂求学时,自己其实如临大敌。皇室次子,身份尊贵,自小养尊处优,武备堂这个地方是他来的么? 天下习武之人都知道,进了武备堂,“一年掉层皮,两年换身骨,熬出三年头,不知几个秋”。武备堂以严苛闻名,王轼到了这里之后,因其是秘密求学,身份不得泄漏,除了朱武,没有谁知道他是皇帝的儿子。 可这位王爷似乎天生就是当军人的料,无论战略战术,骑射器械,样样不落人后,最为难得的是,他似乎比那些来自民间的生员还要刻苦。自己本来认为,亲王到自己这里,不过就是个形式,镀金罢了,可三年之后,王轼以一甲头名从自己手里接过天子赐剑,王家的剑又回到王家人自己手里,那时才明白,恭王绝非池中之物。 “回陛下,恭王殿下从臣手中接过了象征最高荣誉的天子赐剑,这就是王爷的表现。”朱武说道。 王钰面露怀疑之色:“爱卿不会是看他身为皇子,故意放水吧?” 朱武立即起身,伏拜于地:“臣执掌武备堂教鞭,但凡入学者,一视同仁,不管王孙公子,或平头百姓,都是武备堂的学生。想顺利完成学业,得到认可,必须经历重重考验。再想得到天子剑,若非出类拔萃,绝无可能!请恕臣直言,十五年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