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次良心:“你还好吗?” “不好。” 池小天蹭了下自己的臂弯, 白皙的小脸柔软, 声音却有丝痛苦, “淦。” “我腿麻了。” “他也不知道拉我一把。” “太淦了!” 系统:“……” 它提醒了一声, “有人过来了。” 绿书一向起得很早, 她看到了似乎在外面待了很久的池小天,雾气湿润了他的发尾和眉眼, 显得有些氤氲, 他出落的越发好了:“小天。” 他们的地位虽然不高, 但接触的都是达官显贵, 池小天跟卫珩来往的事,也就他自己觉得瞒的很好而已,她走过来,怜爱的揉着池小天的脑袋,“师傅说这里情况不大好了。” 池小天仰起脸, 有些疑惑。 ──所以呢。 “我们要搬走了, 就在这月底。” 绿书也舍不得这里, 刚安定了两年又要走,“这几天院里就要收拾东西,师兄们管着就行……你今个就不用练功了,好生在房间里待着,旁的也不用上你,不添乱就成。” 池小天怔了下,他拉住绿书的衣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们要走了。” 绿书又重复了一遍,她低声道,“师傅说这里可能要打起来了。” 池小天抓着绿书的衣服渐渐捏紧:“去哪?” 跑路这件事他不陌生,他跑了好几次了,有师傅师兄在,路途就是颠簸点,也没什么事。但他们可以跑,卫珩呢? 他逃来这里前有几个玩伴,但现在一个都没剩下了,天南地北,谁知道他们都去哪了?说不定已经死了。 绿书也有些惆怅:“应该是往南边跑。”梅师傅有交好的友人。 她知道池小天惦记的谁,盯着他的眼睛,“别想太多,只要咱们一大家子还在一起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是不是?” 池小天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 他觉得说话有些困难,但绿书姐姐盯着他,非要一个答案,二选一,他肯定选的是:“……是。”是家人。 是梨园的师傅师兄,是一直照顾他的绿书姐姐。 很多事,其实没得选。 绿书知道池小天难受,她揽过池小天,像是母亲抱着孩子那般:“都会过去的。”她拍着他的背,“……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 会吗? 池小天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应该哭一哭的,但他哭不出来。 他在发抖。 绿书像是不知道一样:“早饭想吃什么,要不要吃些甜的?左师兄前俩天买的枣糕还剩下了些,我偷偷给你藏起来了两块,我等下给你拿过来,吃不吃?” 池小天的声音很小:“吃。” 绿书笑了下,她看着池小天:“吃甜的好。” “吃甜的甜甜嘴就不会觉得苦了。” 卫后贤没能回来,枪伤恶化,伤口溃烂流脓,他死之前望着东三省,他护了半辈子的地方,最后伸了下手。 他的副官进来的第一眼还以为卫后贤还活着,因为执念和难以释怀,卫大帅的表情还栩栩如生,他像还在发号命令──进攻! 进攻! 打回去! 卫珩虽然不大喜欢卫后贤,但也没想到这个老头子会死,他娶了第十九房姨娘还没多久,怎么就能死呢? 但卫后贤就是死了,他给自己的亲爹收敛遗容:“带尸体回去不方便……主要是浪费钱,要不就把你原地葬了吧。我看你好像有些不服,怎么,觉得我不孝顺?有本事你自己站起来走回去啊。没本事,没本事就得老实认了。” 灵堂肃穆,棺材边摆着几幅花圈。 卫珩没想跟他老子好好叙旧,他得尽快带他老子回去:“合棺,起灵。” 东三省情况危急,外面人蠢蠢欲动。 没人动。 卫后贤的人没动,卫珩带来的人也没动。 卫珩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抓着棺材,手背绷出青筋:“合棺!起灵!愣着做什么,都他妈给老子动起来!” 严哲上前:“少爷。” 卫珩跨步,一个肘击抢了严哲的枪,迅速给子弹上膛,他指着严哲的脑袋,声音嘶哑:“我娘还没走,我要回去接我娘。”接个屁的棺材,他们是想把他骗过来一起跑路。 东三省保不住了,至少不姓卫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