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刚亮,院内就传来丫鬟们打扫的声音。云扶月缓缓睁开了眼。 自从在云晴涵身上苏醒后,她的睡眠变得更浅了。 “唔……”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云扶月从床上起身。然而双脚刚落地,她的膝盖便随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 “砰”的一道沉闷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惊动了门外守夜的丫鬟。 “小姐,你没事吧?”房门外,香儿的声音随后响起。 云扶月双手捂住左边的膝盖,额头渗出些许冷汗:“没事,你先下去吧,我要再睡会。” 她这么说,香儿便也没再多说,重新在门口坐下了。 屋内,云扶月的表情却不似表面上说的那般轻松。 “这是……” 她右手搭在左手的脉上,眸底一片慎重:“看来这具身体,已经彻底油尽灯枯了。” 指尖跳动的脉搏虚弱无力,体内的情况更是一团糟,以至于如今连简单的行走都开始困难。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云扶月抿了抿唇,半爬着走到床边,拿起盒子里的银针,刺进膝盖侧方的穴位里。 这个穴位是人体中一些极为敏锐的,若是换成寻常人,仅仅刺激一下,就会产生莫大的痛楚。 可如今,三根银针尽数没入左腿的穴位中,云扶月仅仅感受到些许酥麻。 正如她所猜测的,这具身体已经将要枯朽,不论是经脉还是内脏,都达到了极限。 “呼……” 一连将四肢关节处的穴位都针灸了半个时辰,云扶月才长出一口气,手腕一翻,一排银针已经从体内拔出,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掌心。 不过,她并未急着从地上站起来,而是就着屋内淡淡的晨光,打量着手里的银针。 “当初师父教我的能激起人体最后一丝潜能的招式,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云扶月苦笑一声,指尖触碰到手心的银针,淡淡的冰寒蔓延进心中,“当初不喜欢这些东西,可现在……” 小时候的她有多排斥,多被动,现在的她就有多依赖。 也是至此,云扶月才惊觉,当初师父留给她的东西,早已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原地伤春悲秋了一会,云扶月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旁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而后唤了香儿进来。 “小姐,您醒了……” 香儿推门而入,一眼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云扶月,一愣:“您这是……” 云扶月微微一笑:“替我梳妆,一会儿,我要去爹那里用早饭。” 自云扶月出现在云家,她很少主动找云正罡吃饭,今日这是? 香儿压下心中的疑惑,主动上前替云扶月更衣,一边道:“小姐,这个时辰,老爷应当还未下早朝。” 云扶月偏了偏头,从镜中打量着自己病态苍白的面容,笑容深邃了几分:“我是说去爹那里用早饭,可不代表我就要在爹那儿吃饭。” 她说着如此模棱两可的话,随意挑了一支簪子:“今天就戴这个吧。”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