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想要的答案,裴湛才看向沈清山,眼稍微末的愉快让旁人捉摸不透: “记住你的话。” 话落,他抬手,饮尽杯中酒水。 沈清山几人有些糊涂,但见了他喝了酒,知晓借他名由出府一事算过了,当下将那丁点的狐疑压在心底,皆松了口气。 邱瀚推了推沈清山:“还不快谢过小侯爷!” 沈清山紧绷的后背稍松,端着酒杯,朝裴湛不断道谢。 裴湛唇角挂着笑,来者不拒。 白三看得鸦雀无声,难得生出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看向沈清山时,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同情。 希望沈公子知晓真相时,也能像今日一样笑得出来。 回到肃亲侯府时,已然日落西山,天际荡着抹夕阳余红,印在人的身上,越显高挺修长。 卫四不声不响地出现。 裴湛只看了他一眼,抬腿进了书房:“进来。” 直到夜色渐深,院中必须挂起灯笼时,卫四才从书房中出来,白三等了他许久,撞了撞他肩膀,神秘兮兮地问: “这次去羡城,有没有收获?” 问归问,但白三早就做好卫四不搭理他的准备。 毕竟,卫四除了小侯爷的吩咐,平日里谁都不搭理。 但下一刻,就见卫四抬起头:“我有一事问你。” 白三颇为受宠若惊: “什么事?” 卫四面无表情地将裴清婉的问题照搬:“世子和锦绣阁的那位简姑娘有何关系?” 白三和侯府外的人一样,喊裴湛小侯爷,但卫四却一板一眼地称其为世子。 白三脸色复杂:“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卫四垂头,他只想排除世子身边的危险,却不想听白三啰嗦。 白三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一言难尽。” 卫四转头就走。 ******** 夜色浓郁,饶是屋中点了烛灯,也难免透着些许昏暗。 窗户透着微弱的光线,简瑶对着烛火,翻看从羡城送来的信。 青栀在一旁来回走动,烦躁叹气:“怎么会又起事端!” 简瑶微垂眸,脸颊有一半藏在昏暗中,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青栀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知晓自己这般只会让姑娘越发心烦,她忧心忡忡地问: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简瑶捏着信纸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着白,许久,她才说:“若非实在没了办法,锦姨不会在这时送信来长安。” 她抬起头,眸光灼灼透彻: “回去!” 青栀脱口而出:“那长安怎么办?” 话落,青栀才回神,她摇头: “回长安半年,姑娘才有希望和肃亲侯府搭上线,如今就快是长公主寿宴,姑娘这个时候回羡城,等于前功尽弃!” 简瑶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况且,她脸上浮现一抹自嘲: “哪有这么简单?” 肃亲侯府岂是那么容易搭上线的?徐徐图之罢了。 “若无羡城的根基,我们进货来源尽断,无所倚仗,长安城旁的衣铺店可不会和我们分一杯羹。” 青栀心觉可惜,还想要劝,被简瑶一语打断:“莫要本末倒置!” 简瑶沉着眸眼,所有情绪尽数拢在眉眼。 她何尝想要这时回羡城? 可不得不回去。 青栀哑声,半晌,她才闷闷地问: “那姑娘何时走?” 既然决定好了,自然不能拖太久。 简瑶说:“所有的事都差不多安排妥当,待我明日将公主要做的绒犬做好,就立刻回羡城!” 翌日午后,一辆马车从锦绣阁出发,轱辘声不停,直向城门而去。 时过多日,一男子似不经意路过锦绣阁,朝里看了多眼,遂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此时快近傍晚,男子快步走了几条街,才到了目的地,袖红街。 他进了此街中最大一栋楼,天色近暗,此处却是灯光明亮,暗香四起,胭脂粉味和女子调笑声遥遥不断,牌匾上高高挂着三个字——谙芬纺。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