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簌簌发抖:“是小人逾距了。” “起身吧,”裴文箫用修指扣着竖了竖袍领,“这件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品山忙不迭地点头, 这看都不能看,半分都不让提,还真是位祖宗呦, 心里又为那未过门的齐国公主悲戚了一番,大人独宠小祖宗,这齐国公主嫁进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好不容易将大人送出府, 心刚放进肚子里,又见裴大人折了回来,他胆颤心惊地上前问道:“大人, 可是忘带了何物?” 裴文箫摇了摇头, 想到昨日摸到她衣衫的布料不甚舒适, 吩咐道:“这两日你若无事, 将库房的云丝锦绸给皓衫行送去,打几身男装,按照……” 他凑近耳语了几番,说的是姑娘家的身形臂长,语气和往常的公事公办无所二致,依然是一本正经,像是在交代一件寻常不过的事,虽毫无轻薄之意,但品山却听得面红耳赤。 大人怎么连祖宗的腰围几许都知道呦?! 马车到了清月坊的私宅,天色已有些发亮,微光打在绿墙红瓦上,宅内的树影落下偏偏斑驳,一片盎然。 刚到大门口,裴文箫就看墙顶上贴了张红底描金的纸,龙飞凤舞地上书着“舟府”,气宇凌人,一看就是姜如倾的字迹。 裴文箫从未见过如此姑娘,既能将簪花小楷写得绵延动人,又能将行书挥墨得大气磅礴,就和她人一样,娇柔时缱绻地和猫一般,让人觉得你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哪舍得将她放出去;但抛弃你时又极其决绝,很是无情。 他勾了勾唇,这性情真是个小姑奶奶,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受着。 跨步进了雅苑,芳沁刚从东厢房拿着空托盘出来,见到裴文箫,忙唤了声:“姑爷。” 裴文箫点了点头,显然对这声称谓十分受用。 随后就见姜如倾从门后探着个小脑袋出来,煞是可爱。 如瀑的青丝往前垂落,杏眸莹润,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晨风吹拂,发梢轻飘,空中似有茉莉清香浮动,很是好闻。 裴文箫往前走进了几步:“来蹭个早膳。” 姜如倾从门内出来,站直了身,他才看清她已穿好男袍,肩处垫宽了些,让整个身板看上去更像个郎君,但她的柳腰太细,这身月蓝长袍不算合身,裴文箫暗道回去得和品山提一提,让他加快进度。 她着水蓝也好看,他记得得了几匹上等的苏锦蓝绸,到时候给她做几身夏装…… 这般筹划着,便见姜如倾眼眸抬了抬,冷酷回绝了他的不情之请:“没准备你的,改日吧。” 说着就要闭门谢客,裴文箫一把挡住:“无碍,看你吃也会饱腹。” 就那般含笑看着她,也不着急向前,很是平静地等着她放行。 僵持片刻,姜如倾想着待会还得出去办正事,也不和他过多纠缠,轻斥了声:“赖皮裴,进来吧。” 裴文箫跟在她身后,哑声轻笑。 坐定后,姜如倾小口酌着南瓜小米粥,但身边的目光太投入专注,她难以忽视,那人还真是在看她吃。 她被盯得脸发起了烫,给裴文箫舀了一碗,打发道:“吃完快走吧。” 姜如倾真是弄不明白,这人特意绕路赶早就是为了跟她吃顿早膳?要知道从镇国公府到军营只需一盏茶,但从清月坊到那却得小半个时辰。 军营的规矩严,无论是多大的军衔,上值若迟到,都得挨板子,罚俸禄,一视同仁。 他再不快点,恐怕得闹笑话了。 裴文箫不知她在想什么,看着眼前满满一大蛊,失笑道:“好。” 他食膳时倒老实,眼神也不乱瞟,只一心一意专注碗中之物,没一会便吞食腹中,但却是斯文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