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好多抱歉想说,如果她能再信任他一些,就不会相信那和离书是他写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误会。 但那软糯的一声“夫君”,如沾了水的羽毛,轻飏地触在了男人的心尖,明明那么轻柔,却能雷霆万钧。 裴文箫将被衾拉高,姜如倾忙推搡:“我饿了。” 那人又开始不老实,轻笑了声:“我也还没饱。” 姜如倾一怔,面色绯红,警铃大震,忙解释道:“我是真饿了,昨天一天没进食……” 说着就开始凝噎,好似又千般委屈,那男人才止了手,姜如倾在心中方舒了口气。 裴文箫看着她眼角通红,如含秋水盈盈,惹人实在心疼得紧。 他眉头微蹙,三步并做两步地下了榻,掀起军帐,对外吩咐道:“将早膳捧进来吧,再和马副将说一声,罚他一个月的俸禄。” 每个月给他那么多的俸金,竟然赶路的时候连口饭都不给倾倾吃,还饿哭了! 姜如倾窘迫,她只是想将他乱七八糟的躁动给平复下来,却无意坑了马副将,坐起温声道:“靖之,别罚马副将了吧。” 毕竟昨日马副将还说要在沿途的客栈吃个便饭,是她执意不要停歇。 裴文箫瞥了她一眼薄若蝉翼的蝴蝶肩胛,愈发地心疼:“再求情就罚他三个月。” 又觉自己的语气重了,俯身弯腰,在她唇边落下了个吻:“你以后再不好好吃饭,也罚你。” 明明是那么硬朗的一个人,唇却如此温软,姜如倾忍不住抿了抿,笑问道:“罚我什么?” 她又不从他那里拿俸禄,有何可罚? 清辉明明,外面早已是一片晴好。 裴文箫坐在榻边,手往她的柳枝下方的盈润轻轻一拍,眼帘低垂,“你说我罚你什么。” 声色缥缈。 姜如倾红了脸,忙将锦被挡住了脸:“羞死了,裴文箫,都大白天了,你害不害臊。” 裴文箫将被衾往下一扯,看着她红馥馥的娇容,无辜道:“哪条律法里说白日里不可和夫人恩爱了?” 呐,姜如倾再次被他的不正经打败了,冯涔还说没见过这么笨的学生,她看才不是,他简直就要无师自通了。 帐外传来轻咳:“将军,早膳可要送进来?” 姜如倾未着寸缕,慌张地冲他摆了摆手。 裴文箫唇角勾了勾:“我出来拿吧。” 看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后,姜如倾这才窸窸窣窣地装上衣衫。 等裴文箫将早膳一一布好时,姜如倾已经穿戴整齐地从屏风后出来了。 两人落坐。 姜如倾喝着白粥,她从未想过前世的种种悲痛会是在这么寻常的一个早晨,以如此寻常的口吻被她全盘托出。 即便讲到被囚禁的那段时光,她依然内心无所波澜,好像是在讲他人的苦楚,就着萝卜干和辣椒酱,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全部说了出来。 倒是对面的那人,动了一口白粥后,就停了箸,眸色越来越深不可测,似有诡谲风云在里翻搅着,面色越来越苍白。 “我拿着那玉骨扇在脖间这个位置,”姜如倾执箸在颈侧指了指,“喏,就是这里划了……” 还未说完,就听对面“啪嗒”一声,姜如倾夹着萝卜干的手不禁抖了抖,看裴文箫手中的竹箸已被折了两端。 “他们都该死。” 他的语气依然是古井无波,但咬字极深,不难听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