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天生合该是那个样子。 “怎么了?” 顾言见她停在门边,温言问道。 芸娘咬咬嘴唇,就着微微火光,抬头撞进他眼里, “顾言咱们走吧,去找州府谢家,给你读书,考功名。” 顾言愣了下,望向门边的少女,她仰着脸,那时常一眼望到底的清澈眼神里带着丝倔强,一字一句道, “沈海虽然说的话难听,可他也没说错,你要想出人头地,就不能呆在这小村子里。” 少年沉默了下,半晌缓缓道, “你怎能认定我一定能出人头地。” 芸娘眼睛一转,总不能说她知道他日后定能飞黄腾达,位极人臣,嘴里的话磕磕绊绊, “那,那是自然的,我陆芸看中的人,还能有差啊。” 顾言怔了下,他微微垂下眼,“那你想好跟我一起走?” 芸娘急了,跨步走到他面前, “怎么,你还想甩掉我不成!” 少年垂下眼睑,睫毛微微颤抖,投下一圈阴影,声音轻飘飘, “那婚书不是你我真心签的,若是日后……” “我不管!” 芸娘打断他,偏着脑袋,数着指头掰扯着, “不是你说的吗,有婚书,有大周律……”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言眸色幽暗,眼底柔光褪去尽是冷意,他轻轻拉开些衣领,露出光洁脖颈侧黑乎乎的墨刑印迹,张牙舞爪,寒气逼人,似是一道森冷枷锁扼在咽喉,时刻提醒着过往的遭遇。 “你捡到我的时候也看到了吧,我是流放罪臣之后,虽然被特赦捡了条命,但稍有不慎,仍是倾覆之祸。” 少年话音渐消,嘴唇微抿,脸色阴霾丛生,苍白皮肤泛着寒光凛凛。 芸娘看着那墨刑说不害怕是假的,前世今生她都不过是一个小乡村走出来的姑娘,哪里接触过这种世家兴衰,朝堂大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言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丝了然,嘴角勾起些自嘲地弧度,将领子拉起,微微垂下眼。 到了晚上睡觉时,芸娘添了把柴,转身再从墙角抱着干草铺在地上,她躺在草垛上,双眼闭起来,可窗外北风呜呜咽咽地刮着,吹得这本就破落的草屋四面透风,那炉火时起时灭,根本没几分温度。 芸娘翻来覆去,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可那风还是见缝就钻,四肢如同坠进冰窖一样,直打摆子, “上来睡罢。” 她睁开眼,床上的少年睁着眼睛,一片清明,不知半夜不睡觉,看了她有多久。 芸娘咬咬牙,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你还受伤呢,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怕挤着你……” 顾言冷冷道:“你要是冻生病了,又是花钱。” 听到钱,芸娘瞬间没了话说,顾言说得对,穷人家还讲究些什么,她抱着被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顾言往阴影里挪了挪,芸娘沿着床边躺下,把被子裹成了蚕茧,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顾言的侧脸,少年半张脸隐在黑暗中,那颗泪痣若隐若现,没由来得想起门边他与她说得那般话,她想象不来,顾言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如若没有顾家那些事,他必定也是汴京城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你看什么?” “看你生的好看。” 屋内炉火渐暗,一时间没了人音儿,半晌,芸娘闷闷地声音响起, “顾言,我曾问过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