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百姓不受仙妖侵扰的职责,这时候显然不能静观其变,她开口道: “你们先回铁镞府,外面出了点事情,我去看看。” 说完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窗口,跟上了九宗长者南下的队伍。 阁楼里的几个姑娘都没有察觉到异样,唯独趴在汤静煣肩膀上的团子,疑惑看向南方,“叽叽~”叫了两声。 汤静煣瞧见下方的混乱场景,有点害怕,询问道: “公主,出什么事儿了?” 姜怡只是代为处理公务,并没有缉妖司的实际掌控权,自然是不得而知,开口道: “反正不是小事,天塌了有八尊主顶着,先把左凌泉叫回来吧。” 吴清婉见此,掏出天遁牌联系起正在往上跑的左凌泉…… ------ 山巅修士的生死相搏,在常人能感受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结束了。 玉遥洲最南端,绵延万里的荒山山脉中段,一条宽约百里的火焰长龙,从惊露台主峰,一直绵延到了浪涛汹涌的东海海面。 往日四季常青的惊露台宗门,在焚城烈焰之间化为了焦土,数万弟子和难以计数的灵兽在山野间奔逃,恐慌的呐喊在山巅都遥遥可闻。 墨黑色的巨蛟,浑身鳞甲破碎,躺在山川之间喘息,龙血化为了山坳间的小溪。 荒山尊主仇泊月,手持仙剑半跪在龙首之上,望着龙首之前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骸,眼中是雷霆般的怒意。 一袭道袍的老者,手持桃木剑悬浮于半空,久经岁月冲刷的脸庞上,带着一抹‘剑老无芒’的唏嘘。 赵无邪被庇护在八阵图内,直至此时还面带震撼,难以相信方才那一只遮天蔽日的火鸟,从头顶飞过的那场面。 那场景犹如火神降世,在人间降下天罚,翅膀一次扇动,带起的火浪可绵延数百里,把万物尽成飞灰。 仅仅是一瞬之间,赵无邪甚至没看清几个人从海上杀来,在玉瑶洲以南雄踞千年的惊露台,就被毁伤近半,连主峰都塌了半边。 面前两位剑仙,联手瞬杀了一人,但阵法被毁,没人压得住天生神祇,哪怕那只火鸟已经油尽灯枯,再难带来灭世之劫。 曾经毁掉半个玉遥洲的魔神,在两位仙尊的合击之下,硬生生逃出了荒山,遁入东海,一去不返。 荒山尊主仇泊月,为了开宗立派,揽下了看护封印的重任,明白山下的东西脱困,会带来怎样的灾祸;但他不明白玉遥洲的南方之主,为何能离开南方遁入东海。 老道人似是明白仇泊月的疑惑,开口道: “老凤死,新凤生。窃丹弥留之际,再难向天地索取,只出不进,活不了多久,也无需再靠这片天地维持寿数;此次出逃,有死无生,死前必然会回敬天地一大劫。” 仇泊月站起身来,看着下方难以辨认的尸体: “窃丹脱困,取死路逃亡海外,必是提前知晓了逃遁的路线,有所图谋。它如何与幽荧异族产生的联系?” 老道人转眼看向仇泊月: “阵法隔绝天地,外人接触窃丹,必须过你的眼。老夫觉得你不像叛徒,但你们九宗的修士可不会这么想。在临渊尊主过来之前,你最好想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以上官玉堂的性子,会把你抽筋剥骨、搜魂验魄自己查,你还不如方才堂堂正正战死,以证清白。” 说完之后,老道人收起桃木剑,带着还在发懵的赵无邪御空而去,眨眼已经到了海外。 仇泊月站在重伤濒死的黑蛟头颅之上,面沉如水。 片刻后,一把金锏破空而来,插在了山峦之间。 继而天空撕裂,一道身着金色龙鳞长裙的身影,如同九天之上的冷面阎罗,从其中走了出来…… 第二章 人间事 铁河谷内外的骚乱,在铁镞府的压制下逐渐平息;留下的修士都待在安全地带,四处打听消息,询问中午发生了什么。 但天遁塔被摧毁,天遁牌的传讯距离就只有一两里;惊露台方圆数千里的地域彻底失联,连九宗长老想要了解情况,都得靠腿跑;消息想传到底层修士耳中,至少也得几天时间。 左凌泉带着媳妇们回到上官灵烨的宅邸,和其他修士异样,不好乱走,都聚在院子里等待消息。 直到黄昏时分,铁镞府解除戒严,让修士可以四处活动后,不安情绪才缓和下来。 落日西斜,火红的余晖洒在庭院间的雪地上。 冷竹默默在院墙边堆着雪人,一下午堆了五个半,半个是雪球般的团子。 团子不知为何,比以前嚣张了些,有点‘老虎不在家,团子称大王;天大地大,团子最大’的架势,迈着八字步在雪地上走来走去,留下一串竹叶似的小脚印。 其他三个女子,显然没这么多闲情逸致。 汤静煣感觉得到上官灵烨的情绪,因此也有点担忧,双手叠在腰间,看着团子发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