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再次传来浩瀚威压,以及天幕之后毫无感情的蔑视。 最先凝聚的光球,化为一只只不可名状的魔物,张开翅膀与獠牙,从半空直坠而下,冲向了镇魔塔前的两人,密集如蝗虫过境! 左凌泉单人一剑站在塔顶,仰望着百万魔物,就如同一只小蚂蚁举着钳子,对着人类挖下来的铁铲,做出最后的示威。 背后便是梅近水,背后便是九洲天地,背后便是他所在乎的一切…… 此时此刻,明知不可战胜,又能如何? 左凌泉收敛了一切情绪,眼神古井无波,浑身只剩下神挡杀神的剑意。 他拔出惊堂剑,轻轻吸了口气: “有我一剑在前,也休想僭越雷池半步,你躺着看好了!” 话落,左凌泉飞身而起,如鹰击长空! 飒飒飒—— 蛮横天地之间,一道孤寂而决然的雪亮剑光,在天幕之下交错。 剑光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编制成了一张天网,似乎永远不会停歇,永远不会精疲力竭。 无数魔物残肢当空落下,变成了一场血雨, 但可惜的是,血雨很快被金光召回去,重新变成了无穷无尽的魔物,冲向了不可能无穷无尽的剑光! 梅近水澄澈的双眸,倒映着男子的身影,在绝望和无力过后,又沉静下来,变成了一抹淡淡的凄美笑意。 扑通—— 梅近水倒在了石台上,张开双臂平躺着,看向漫天繁星与血雨,若有若无的说了声: “你这模样,比小淫贼顺眼多了呀……” …… 第十八章 共赴生死 天崩地裂原本只是个形容,此时此刻,却在天的尽头,永远笼罩于夜幕的大地上真真切切上演。 银河倒灌般的金光,从天幕上的裂口倾泻,被斩碎的天魔残肢,如同血雨般散落,尚未接触地面,又被金光召回半空,疯狂生长,重新变为无穷无尽的魔物。 从远方看去,以镇魔塔为中心,整片天地变成了金色的漩涡。 不可名状的魔物,张开獠牙利爪,带着晦涩难闻的咆哮,汇聚成一条长龙,砸向镇魔塔顶。 而冲击的中心,一道剑光被魔物的海洋淹没,只能偶然看到一个白色的亮点,犹如大浪之中的一点微末火光。 这样的冲击,也不知持续了几天几夜,那道剑光似乎拥有无尽的生命力,无论冲击有多大,都压不住剑锋之内所藏的倔强与顽强。 但顽强并不能当劲儿使,人力终有穷尽之时。 天魔或许也有,但苍穹之外的底蕴,对于一个凡界的蝼蚁来说,就是无边无际。 镇魔塔已经挂满了碎肉,下方的平台变成了红色的海洋。 左凌泉站在高塔的飞檐之上,手持玄冥剑和惊堂剑,数百万次的挥舞,已经超越了握剑以来挥剑的次数总和,双臂早已麻木,只是机械式的挥剑斩击,劈碎迎面冲来的蝗群。 左凌泉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剑,好似处于出生以来的最巅峰,强大到足以让任何正视双眼的生灵窒息。 但相较最初已经缓慢许多的挥剑动作、身上来不及恢复的无数伤痕、被血水染红的衣袍,无不预示着这具体体魄,已经被压榨到了最极限,每挥剑一次,燃烧的都是血肉与意志。 意志上的考验,比肉体的疲惫更为可怕。 能用的补给早已消耗干净,梅近水强撑起身体几次予以协助,又倒下,左凌泉也早就到了极限,明白现在做的是无用功,强撑一刻就在肉体的痛苦中多呆一刻,心底早已生出放弃挣扎的念头。 而天上的太阴神君,也在无时无刻‘低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