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的事,人家就不管了。 罗刹人刚才退去,在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指不定回头还要来报复。 若无人守卫,王家堡垒哪还是什么堡垒,不过是个看似坚固的实则脆弱无比的乌龟壳,那他们这些人的安危,又该如何? 于是场上大多数的人都变了,看着家主的目光,隐隐带着埋怨。 难道张家人,就比他们这么多人的安危还重要? …… 张广浩是张家家主的幼子,素来深受父亲宠爱。 张家附庸王家,自然和李家是对头。 他和李石是同辈,李石的武艺在同辈青年中是最好的,年纪轻轻就做了李家年轻一辈的教头。 以至于张广浩尤为妒忌他。 为了和其分庭相抗,张广浩也特意让父亲把手下的护卫分了他一队领着,甚至李石带人守堡墙,他便也占了个位置。 却平时从不认真守卫,只为了给李石添堵。 此时他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伤,像条落水狗,哪还有平日的意气风发,以及和李石做对时的猖狂得意。 他父亲张家主的脸色也格外凝重,看着王莲生的目光隐隐带着乞求。 王莲生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倒不是不想处置张广浩,可处置了张广浩,跟着他跑的那群人也得处置。 那群人里大部分都是张家子弟,有些是堡内其他人家子弟,张广浩都是个纨绔,跟他玩在一起的人,即使不成器,也多是各家子弟。 用白话里讲,背后都有人,在王家堡这片地面上,算是‘衙内’的一群年轻人。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怎么处置? “倒也不是不能处置,”王莲生略微斟酌,笑道:“你看要不这样,所有逃跑之人,全部罚二十军棍可好?” 李石咬牙冷笑:“这么多人命,二十军棍?家主还是照着堡里规矩来吧。” 一听说堡里的规矩,围观的人群里,有些人不明所以,有些人当场色变。 别看王家堡是个小地方,偏居一隅,可当年各家的家训都是按照军中的规矩来的,当初老家主定下的堡规,自然也是按照军中的来。 而逃兵,当斩。 “李家小儿,你别得理不饶人!”张家主厉色道。 而张广浩当场瘫软在地,若不是身边有人扶着,恐怕就要出个大丑。 李石冷笑:“我怎么得理不饶人了?堡里本就是这规矩,规矩针对所有人,也不是针对哪一个。若当逃兵无需付出代价,今日他张广浩可以跑,明日我李石也可以跑,以后下面的守卫都能跑。都跑了,这王家堡张家主来守?” “你——” 一旁有不少李家手下的守卫,都是刚从城楼上才下来,有些人身上带着血,有些人灰头土脸的。 “那还守个蛋,我也怕,我以后也跑!” “都跑吧!” 说着,这些人还把手里的刀和弓箭纷纷往地上扔。 见此,众人纷纷变色。 王莲生也变了脸色。 眼见局面僵持成这样,一阵咳嗽声突兀地响起。 人群从中间分开,一个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的老者走了出来。 这老者已经十分老了,发须皆白,身体看着也不太好,病怏怏的。 却让在场许多人都整了颜色,纷纷叫道‘大叔公’、‘叔爷爷’。 这老者姓王,也算是王家嫡系。 是王莲生父亲的胞弟。 他算是他这一辈年纪最长的,辈分和地位也是最高的,久而久之都以大叔公为称呼。 “叔叔,你怎么来了?你不是病着。” 大叔公咳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王莲生一眼,道:“我要是再不来,这都乱套了。” “叔叔……” 王莲生诺诺不言,有些不甘地垂下眼眸。 大叔公没再看他,转向李石斥道:“你这小石头,越大越倔驴脾气。行了,你先回去,那些亡人放在这里也不合适,先回去给人办丧事。” “叔爷……” 大叔公咳了两声,疲惫地挥了挥手:“行了,这里你辈分最小,没你说话的地方,听叔爷的话回去。” “还有你们,”他面向那些扔了刀枪的守卫,“你们也都回去,在这耍什么脾气,真当这里是在别处?这可守卫的是你们老子娘一大家子,不准耍熊脾气,都回去。” “叔爷……” 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这些年轻人都压下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