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相提起银壶,默默替韩延徽满上。 韩延徽看都没看,端起来喝了一口,“当初我也算少有才名,晋王也是求贤若渴,我一去晋阳,就很受礼遇,晋王也有让我做掌书记的打算,我当时还很得意,可谁曾想,恶了当时晋王身边的王缄,他正想做晋王掌书记,自然视我为眼中钉,处处在晋王说我从契丹回来的事,我很是不安,这才又投了契丹。” “我听说你当年回了契丹,就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回到契丹,完全是被王缄所逼,晋王大怒,因此恶了王缄。” “他让我背井离乡,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韩延徽睁开眼,看着冯相,“我们两个两败俱伤,想不到却便宜了后来的你。” “别扯我,我那时可还没到晋阳呢!”冯相摆摆手。 韩延徽盯着冯相,不解地问:“当初你不是回老家了么,后来怎么到了晋阳,还投到晋王麾下,你素来不喜欢做官,之前跟二公子刘守光也是二公子一时捉弄,你怎么跑到晋阳的?” 冯相脸一黑,没好气地说,“谁吃饱了撑的往晋阳跑,离家又远又不方便,我当时正在家地里干活,谁知道来了个土匪……” 韩延徽听了,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我想要,却偏偏留不住,你没想,却阴差阳错得了,这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冯相看着伤感的韩延徽,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韩延徽是顺州刺史之子,出身名门,自幼聪慧过人,年轻时更是北方有名的青年才俊,可当初到了晋阳,却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被王缄所坑,被迫背井离乡,这确实让人难以释怀。 不过好在,韩延徽也只是伤感一下,他虽然离了故土,可如今已经是契丹也算是位极人臣,倒也看得开了。 韩延徽看着冯相,“这次你放出风声,是想故意引我来吧,说句实话,我倒很赞同陛下的决定,你留在契丹,于契丹绝对利大于弊。” 冯相听了倒是不慌,反而笑道:“你真乐意我留下。” “可道,你我一个屋三年,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要是别人我可能不乐意,可要是你,我愿意虚左以待。”韩延徽笑着说。 冯相无奈,看着很想拖着他留下的损友,不由心里嘀咕,往日他是不是有点太厚道了,怎么一个个都觉得他是一块砖,摆哪里都无害。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韩延徽突然哈哈大笑,“可道,你还是当年的老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韩延徽正色道:“你既然想让我帮你劝说陛下放你回去,那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冯相问:“什么事?” “你一路走来,靠近边关的那些契丹的汉人城池应该看到了吧,不错,那都是这些年我所建,只是我费尽心力,都不如你当年建的平州,你若告诉我这其中缘故,我就替你去劝陛下放你们走。” “这才是你来得目的吧,”冯相听了苦笑,“我若说了,可是增强契丹的国力,你这是陷我于不义。” 韩延徽笑道:“放走你,可是增强中原的国力,我难道好过!” 冯相看向韩延徽,韩延徽看着冯相,寸步不让,冯相最终点头,“行,你若劝得契丹皇帝放我,我就将这其中关窍告诉你!” 韩延徽听了顿时笑了,伸出手掌,“一言既出!” 冯相也伸出手掌,击掌,“驷马难追!” 韩延徽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起身,“那你等我消息好了。” 冯相笑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 韩延徽一走,林风和段枢密使就钻进帐篷。 “爹,怎么样,他答应帮咱们了么?”林风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 冯相抬手揉揉额头,“答应了。” “太好了!”林风和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