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两条两指粗的蠕虫。 龙哥翻着白眼呜咽两声,骤然从塌上弹起来,弓着身一阵干呕,口中嘶哑喊道:“虫,虫虫虫……” 石头奋力甩开两条试图往自己皮肉下钻的食锦虫,飞起两脚跺了个稀烂,口中反复念道:“我可不怕虫子我可不怕虫子。”说罢他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呆着的陆雪杉:“小陆子?愣着做什么,照做啊。” 陆雪杉连忙如法炮制,从小宁口中亦抽出一条不断抽动的幼虫。 “石大仙!”两小孩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扒拉着石头的裤腿,一抽一抽地呜咽道,“我们再也不乱走啦,没有你我俩真活不下去,呜呜呜石大仙,别丢下我们……” “你们看到了什么?为何昏睡在水崖洞中?”薛灵镜揉了揉眉心,打断了他们的哭诉。 “虫子!”小宁急道,神色惊恐,“山壁上好多好多虫子!爬满了!水崖洞外面全爬满了!我在那儿顺着藤爬,下面的虫子跟潮水似的,一条分作两条,两条分作三条,直往我们身上爬!我吓得眼前一黑,再醒来便在这里了,石大仙,多亏有你,我们竟还没死,呜……” 石头见他嘴一张又要哭,只觉脑仁发疼,立马插话道:“你说这崖壁上全是虫?” 龙哥小宁连连点头。 石头忙看向薛灵镜,薛灵镜面色如铁:“封山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不如遣散众弟子……” “遣到哪里去?”石头问道,“你想让这天下第一宗没在你手上?” “师叔祖,莫要冲动!”陆雪杉也道,“事到如今,只怕我们每个人体内都伏了这虫的一半魂魄,即便离了武陵派,又有哪里安全?不如效仿石道友方才的做法,将虫子拔除,或许尚有一条生路!” 薛灵镜沉默片刻,徐徐摇头:“修道之人所习,本就是‘弱体肤,铸魂灵’之法,凡人吞下食锦虫双魄,说到底不过是体肤脏器受损,与中毒无异,尚有可能拔出体外。你们若是中招,阴阳两魄融入气海,如鱼得水,顷刻便能成长壮大,如方才冉文庄一般,罕有回圜可能。” “可……”陆雪杉犹疑片刻,仍道,“若我们已在不觉间吞下了阳魄呢?” 薛灵镜一怔。 “若我们已然中招,您又将我们遣散出山,岂不是放任这食锦虫为祸四方?”陆雪杉撩起下摆,直直跪地,“恳请薛掌门下令封山!我辈愿与邪祟奋战至死,无负武陵修士之名!” 天涯洞诸弟子齐齐效仿洞主跪地高唱:“恳请薛掌门下令封山!我辈愿与邪祟奋战至死,无负武陵修士之名!” 石头却不住摇头,对着薛灵镜对了个口型,正是一个“煞”字。 薛灵镜只作不见,沉默许久后,拂袖道:“便照你说的去做。” 陆雪杉又喜又悲,赶忙起身道谢,转头便吩咐诸弟子至上峰峰顶集合,共商应对虫患之策。 石头倒没把他们的声势放在眼里,仍盯着薛灵镜,夸张调笑:“不妙啊小薛,我眼看着你身上飞快拔起一座孽山煞海。” 薛灵镜未作应答,直到天涯洞众人尽数离去,方轻叹一声,在主座坐了,端起茶盏,徐徐道:“我平素自诩见识广博,又仗着明镜扇,只道事事都可明察秋毫……如今遇上这鬼道邪物,竟也黔驴技穷,一筹莫展,我确是枉为武陵掌门,枉为明镜之主。” “这话倒是没错,你的确没什么大用,唯一的优点便是有自知之明。”石头扬眉一笑,脚下滴溜溜转了个圈,挨着座椅扶手站了,“不过自责却也不必,灭绝了几百年的东西重现人间,换了谁都手足无措,事到如今,也只好能救一个是一个——方才冉文庄所见背影,你可知是谁?” “我虽不知,却也并非无迹可寻。”薛灵镜道,“那一身袍袖并非天涯洞纹样,而是水崖洞的样式。洞中光线昏暗,冉文庄又救人心切,未能认出,也情有可原。” “我没记错的话,水崖洞弟子应该死绝了吧?”石头疑道。 “许是未死绝!”一个熟悉清朗的声音插进来,石头闻声回头,只见伏清丰广袖玉冠,左手端一壶酒,右手持一卷纸,清风霁月地踏进洞来,见得上首的薛灵镜,立刻一躬到底。 “师尊,劣徒来迟了。”伏峰主道,声音倒是仍旧清朗,“不久前黛岚以传音璧传信,消息非同寻常,清丰已详细记录,还请师尊过目。” 说着他将信笺呈上,薛灵镜未接,也不急着看,只问:“上峰虫患可有人禀知于你?此地危险,怎生还是过来了?” “师尊有难,做弟子的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伏清丰说完便收了笑意,正色道,“我已命中峰、下峰两峰弟子彻查武陵,医修弟子大多在藏书阁遍阅典籍,寻破解之法,新入门的、进过水崖洞的弟子都安置在水牢,派人时刻盯着。桃源津码头也已烧了,这怀揣阳魄的孽障若还在,休想离开武陵一步,若能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