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头各花争相开放,中央还布置了一个极大的戏台。好戏未开场,宫女们忙忙碌碌,都是在为晚间的盛宴做准备。 容宛跟在张氏身后,观察着动向。 她咬了咬发白的唇,这辈子不能嫁给成远侯,得离他越远越好! 京城一帮贵女都聚集在此,个个都是皇亲国戚,家世显赫。 几人待在树下,无非偷偷谈的就是京城的那些公子哥儿。 母亲在一旁跟人寒暄,她也不好凑过去。 不擅长交际的她也融不进贵女圈,她便一人独自饮茶,算着时辰,成远侯也要来了。 一少女小声议论:“听说那成远侯,生得可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当任户部尚书,是良配。” 只听有人笑道:“妹妹你可是爱慕他了?听说成远侯……和将军府那三姑娘,来往密切。” 一人惊讶道:“当真如此?” “这将军府的三姑娘真是不知廉耻。” “可不是。” 容宛咬紧了唇。 前世她是怎么做的? 她笨拙地去辩解,结果沦为贵女们的笑料。 成远侯听了便替她理论,但这样,却更加坐实了她与他“私自来往”的流言。 容宛这辈子便不想去搭理她们。 她记得瑞珠与她说过,有些人,也就只会嘴碎了。 她顿觉无聊,正欲离开,却听见熟悉的一句—— “你们在讨论什么?” 嗓音低沉,带着分明的怒意。 贵女们立马噤了声,她们慌忙抬眸,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生来就有贵气,眉眼深邃,英气逼人。长眉入鬓,端的是俊美无双。 不少人一见他便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行礼:“侯、侯爷。” 来人正是成远侯,江弦。 江弦离容宛近了一步,仿佛就要和她站在一起。她娇小的身躯被他高大伟岸的影子盖得严严实实,她抬眸,对上他的深邃的目光,又坦然避开。 她没有感受到安全感,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似乎注意到了容宛眸中的变化,沉默了一瞬,眸中有疑色闪过。 随即他开口道:“诸位围在一起在说什么?在说本侯与将军府的三小姐?” 贵女们面面相觑,却又听江弦沉声续言道:“今后诸位若是敢再说她一句不是,可别怪本侯找上门来。” 容宛扯了扯面皮,装得还挺真。 众人忙应了声“是”,正欲低头离开,却听见小姑娘勾了勾唇,温声说了一句:“多谢侯爷,但这话就不必说了。” 日光被云敛去,霎时间天色暗了些。而她指缝间跳跃的阳光,此时也消失不见。 容宛嘴角噙着笑,她还是那个温柔知礼的她。 江弦却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很陌生。 他疑惑的表情僵了僵,又改为恼怒。 天又沉了些,正如他的脸色。 他抬了抬线条冷硬的下巴,冷冰冰地道:“诸位还在看什么?” 几人忙不迭作鸟兽散。 容宛也转身离开,江弦也不顾四周有人,赶上去低声道:“宛儿,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压低了声音,却挡不住他的愠怒。 容宛眼皮也不抬,停下了脚步,轻轻地说了一句:“刚刚那番话,是侯爷逾越。容宛不敢高攀侯爷,还请侯爷见谅。” 将军府手握兵权,门第不低,又何来“高攀”一说? 分明是容宛在找借口! 江弦有一瞬的惊愕,他怔立原地,哑着嗓子追问:“为什么?” 明明昨日还和他通了书信……明明前日还见了面! 太阳又从云里透出来,容宛的半边身躯被婆娑的树影罩住,她音量不大,一字一句却说得很清楚:“书信容宛会退回,今后还请侯爷不要再来寻我。” 江弦面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不顾场面,抓住了容宛的手腕:“宛儿,你闹什么?”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