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是我给你弄到的卷宗,可以平反冤案。再过几个小时陛下就会起来,我就入宫求见他,把冤案平反了。” 裴渡沉默地看着她。 他沉声问:“你是怎么弄到的?” 这话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 裴渡紧紧抱住容宛,往一旁的废墙里一滚,滚到了杂草后。裴渡整个人压在容宛身上,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间,她不禁有些僵硬。 他嗓音低沉:“别动。” 容宛点了点头,心跳加快,有些怕被抓到。 那灯笼还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好在灭了。 一片黑黝黝里,谁也看不见他们。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发现,好像有个东西在抵着她。 容宛睁大了眼。 裴渡依旧伏在自己身上,没有丝毫起开的意思。 他哑声说:“娇娇,圆房吧。” 容宛颤抖地问:“就在这里?” 这、这不好罢……她还那么冷。 裴渡“嗯”了一声,容宛低低地说:“我冷。” 裴渡:“……”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扑在他怀里,被他扶起来。裴渡拍了拍她身上的泥污,低声说:“先回我住处。” 容宛的脸红得像是烧透了。外边的披风方才一滚,已经被泥污沾染得不像样子。裴渡身上也没有御寒的衣物,皱了皱眉:“回去沐浴罢。” 裴渡蒙了面,道:“有些事情回去再说,这里不便说。” 容宛点了点头,和他走在路上。二人快速行着,路上都是积水,雪也没下了,寒意袭来,容宛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巷子,京城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晚上没人在巷子里,那屋子也老了,摇摇欲坠,似乎要塌。 容宛听过,那是小叫花子和没钱人家住的地方,在京城一隅。 有光亮的地方,就有黑暗。 “在京城住的很多都是权贵,见过我,”裴渡解释道,“只好安置在这个地方,只敢在晚上出去。” 容宛沉默。 “委屈你了,”她低声说,“你金枝玉叶,怎么能住这种地方?怎么能待这种地方?怎么能吃这么多苦头?” 裴渡笑了笑,淡声道:“什么金枝玉叶,糙人一个。进去罢。” 门“吱呀”一声响了,里头布置得倒是干净,就是简陋了些,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里头还有一个洗澡的木桶。 栓上门,裴渡靠在了椅子上,挑眉问她:“你是怎么弄到这案卷的?” 容宛有些心虚,眼神游离,半晌又聚焦起来。 她低声道:“我去要挟了燕王……”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不敢去看裴渡的眼睛。 屋子里也很冷,她脱下了披风,打了一个寒噤。 她颤颤巍巍地抬眸,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黑沉得可怕。而这屋子因为他的寒气,变得更冷了些。风呜咽着敲打着窗户,却灌不进来,像是鬼在哭嚎。 他走上前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你决定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所以,你要牺牲自己救我出来,为我平反冤案?” 他一步步走近,咄咄逼人,说得话一句比一句冷:“所以你的那句话,就是想和我一起死?你不要命了?” 他摇了摇她的脑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很想倒一下你脑子里的水。” 容宛不敢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绞着双手,紧紧地咬住了唇。 “可是、可是……” 她哽咽着说:“可是你死了,我活着干什么呢?燕王不喜欢我,将军府不是我的家,我只有你了。” 裴渡呢? 深陷困境,也只有自己曾经施舍过的下属肯拉自己一把。自己倒台,所有人都像墙头草一般,倒向了别的势力。拼死救他出来的,只有容宛一个人了。 看似权倾朝野那么多人巴结他,实则没几个会帮他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