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 裴渡在众目睽睽之下敲了敲桌角,容宛站起身来,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脸。 这传闻中的容宛,居然这般好看。 她笑了笑:“掌印,去观刑吗?” 裴渡说得慢慢悠悠:“这一定是要去的。走罢,去刑场。” 天气不错,出了太阳,积雪融化,有些冷。 刑场上,不少人围着看观刑,个个都在窃窃私语。 今日斩首的有燕王一家、成远侯一家、还有贵妃一家。 众人都围着,容宛拉着裴渡,好不容易挤到了前边去,裴渡给他买的糖人也差点没被挤掉。 先斩燕王。 燕王神色灰败地被押着,一句话也没说。刽子手手起刀落,燕王倏然道:“等等。” 刽子手怔了怔,有些不耐:“你临死之前还要说什么?” 燕王的小腹疼得实在是受不住了,他哑着嗓子,目光放在一旁的容宛身上。 他干裂的唇翕动着,最终还是说:“容宛!” 场面霎时间沸腾起来。 ——“容宛?那个容宛也在这里观刑?” ——“这么多人,她在哪儿呢?” 裴渡皱了皱眉,低声道:“别说话。” 容宛点了点头,只听燕王长叹一声,凄声道:“你给我的毒,是无解毒吧。你骗了我。” 众人都摸不清头脑。 容宛勾起讥讽的冷笑,是又如何? 怎么样,他都败在了自己手下。 刽子手踢了他一脚,不耐地骂:“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行刑罢。” 容宛的眼睛被一只冰凉的手所蒙住了。那手很凉,蒙住她的时候,却很轻柔。 他说:“别看。” 他的手太凉了,容宛有些颤抖。 可惜了这些家眷,也跟着一起受牵连。刑场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成了一个血涂地狱。 第二个斩的是贵妃。 贵妃哭嚎着被押进刑场,喊着要见陛下。众人看见她这副模样,不禁都皱起眉头。 ——“哭声可真大。” ——“这会儿还想面见陛下?瞧着陛下会理她吗?” 她哭着喊:“陛下、陛下求您看看臣妾啊——” 哭声戛然而止,手起刀落,她的头颅滚落在地上,裴渡冷眼瞧着,看见那血溅在白练上。 又下雪了。 容宛什么也看不见,被蒙着眼,只问:“吓人吗?” “可吓人了,”他低低地笑了,“所以叫你不要看。” 容宛嘟囔道:“我现在不怕了。” 他依旧蒙住她的眼睛,没有放手的意思:“不好看,不怕也别看。” 容宛顿了顿,还是说:“好。” 第三个,终于斩成远侯一家,还有唐家。 裴渡松开了冰凉的手,将糖人递给她。 容宛接过糖人,怔了怔。 她抬头看他:“怎么又不遮我眼睛了?” 裴渡淡声说:“砍头的时候再遮,江弦肯定有话要说,不如看看他是怎么挣扎的。” 容宛勾了勾唇,看见江弦被押入刑场,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很奇怪。 她以为他会吵,会闹,会发疯,但他此时却只是默默地流泪。 容宛沉默地看着江弦,裴渡也沉默。 “奇怪,”她说,“江弦有些反常。” 江弦双目无神,又环顾四周,看见了容宛,瞳仁缩了缩。 他不住地挣扎着,恨不得跑到她面前去,高声叫出来:“宛儿!” 他这么一叫,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容宛吓了一跳,手中的糖人差点没掉下去。裴渡给她拿稳,冷眼瞧着江弦,似乎在瞧一只蝼蚁。 江弦浑身发着颤,他脚一软,如果不是有人押着他,他早就跪下去了。 他流下两行清泪来,高声哭着喊着:“宛儿,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你!”M.DXSZXeDU.cOM